吴骏业有点想哭，他掩饰性地吸吸鼻子，挤出一个笑来，“当然来，是吧？”

“嗯，”林淼应道，“我们还要在学校里待一年呢。”

“我也来，”沈言把轮圈转了个方向，那张成绩单老王在下课前已经给了他一份複印件，这会正放在他腿上，“李老师，再见。”

“行，没白教你，还知道我姓李，”老王笑着挥挥手，“走了，再见。”

回教室的路上，衆人的气氛有点沉闷，虽然只是短短几周的训练，让他们对排球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最后一节体育课上完，意味着高二也要结束了。还没有感受到即将开始的高三生活的紧张气氛，却让他们提前尝到了离别的滋味。

“别伤心嘛，”吴骏业试图调节气氛，“咱们又不是离开一中了，要是想来，明天就能来打球。”

“是啊，”林淼也说道，“咱们也还都在学校里。”

沈言没有说什麽，贺苳走在他身边，看他前进一会就护着腿上的成绩单，生怕被风吹走的样子，伸手道，“我帮你拿。”

“行，”沈言递过去。吴骏业觉得奇怪，“小言言，要成绩单干嘛呀？”

“留个纪念。”沈言说。

永远都是优秀，偶尔得一个良好也值得纪念？吴骏业表示不懂，但见他的表弟很宝贝那张纸的样子，识趣地没有问。

只有沈言自己知道，在那张成绩单上，是他受伤到现在四年多以来，第一个体育课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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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言，这几天干嘛呀？”吴骏业收拾完书包，问后桌的沈言。南城一中作为高考考场，需要腾空教室，他们也有三天的假期。

“在家做题，上竞赛课。”沈言回道，这几天学校不能进，董樊让他们几个去自己家上课，时间已经定好了。

“我们要不要出来玩，”吴骏业兴致勃勃，竖着三根手指到沈言眼前，“整整三天呢。”

“不去，”沈言拒绝得毫不留情，“好好複习吧，回来没多久就要期末考了。”

一听这话，吴骏业也不敢再只想着玩了，虽然距离期末考还有半个多月，但一方面期末考是大考，成绩要记录档案。另一方面他知道这一次考试关系到数学竞赛的省赛入场券，对林淼和沈言贺苳都很重要。

自己没机会参加，但也不能拖后腿，吴骏业老实地闭上了嘴。

“好了，都把抽屉收干净，等会保洁阿姨来会清走的，”林淼站在讲台上说，“实在放不下了就跟别的同学借一下柜子，桌面和抽屉里什麽都不能留。”

明天他们放假，高三的学生会过来提前确认考场，下午还有校长的高考动员会。董樊这几天重複过好几次，不要觉得这几天是假期，一年后上考场的就是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贺苳帮着沈言把桌子排好，和前面林淼的对齐。早早收拾好课桌的同学已经走了，布置考场的校工师傅开始把空余的桌椅往教室旁边堆，等会统一拉到别的教室去。

提前布置好的考场，不断进出、拿着仪器的考务老师，窗外正对着高三教学楼的实验楼上，巨大的高考倒计时横幅只剩下单薄的数字“2”，高考的紧张压着每个人的神经。

沈言丝毫没有放假的感觉，假期第一天起得很早，在房间做题做到天黑。这几天老师布置得作业一点也不少，竞赛课安排在第二天下午，之后肯定还会布置新的作业，沈言得在这之前把作业做完。

第二天，沈言早早吃完午饭，準时到了董樊家。几个同学都到得挺早。因为不用去学校，大家都没穿校服。贺苳最后一个到的，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运动裤，就像沈言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只是整个人不像当时压抑沉闷。他斜背着书包进来，向大家打招呼。

沈言不太敢看贺苳，他一身休閑装挺拔利落，出来前应该刚洗过头，靠近的时候还带着一点香皂的味道。他把书包放下后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林淼和白星逗宋迪，几人哈哈笑时，还能看到他翘起的嘴角。

这样的贺苳太少见了，没有了校服的约束，贺苳简直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虽然贺苳穿校服也很帅...如果身边没有这麽多人，沈言都想直接拿手机出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照。

“怎麽了？”贺苳见沈言不说话，起身过来，仔细打量他一番，发现沈言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中暑了？”

“没有，我，”沈言脸红得更厉害，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贺苳看得心跳加快，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董樊端着水果及时出现，正好解救了他。

“来，大家吃水果，”董樊放下盘子招呼大家。他一个单身汉，房间倒是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切井井有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