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65)

作者:酒乐不留君


说着他径直起身离开桌椅,竟真就行起了三拜大礼,行为举止端庄恭敬挑不出任何不妥当之处。

叶晓看得出,清河真是巴不得逃得越远越好。他之前……竟如此过分麽。

“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清河中途刚要展开的笑,差点没被利牙咬破嘴皮子,这地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叶晓却在后道:“本大爷仍在回味昨晚的唇香,难以入眠。”

“……”

清河并未走出几步,回过身来横眉道:“叶晓,你不要得寸进尺。”

单单就这一个名字,便足以让他束手无策。叶晓以凉茶代酒一饮而尽,沉声道:“我不喜欢你这麽叫我。”

“我乐意,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叙旧吗,想回到从前挚友良好的关系,坦白说吧,我都忘了,因为生病在下烧坏过脑子,什麽故友什麽友谊天长地久都烧得七七八八了,我这麽说你是不是还不太明白心存侥幸?那就是这样的,在下并没有完全忘了你是谁我是谁,是男是女我还清楚明白,但你我做过什麽去过何处有过什麽特别的纪念,休想要我想起来半个字,就连那把扇子,都是我娘替我收起来的。”

他的话,着实字字诛心,他将剔骨削肉般惨痛的事实摆在叶晓的面前,再横塞直灌,容不得半点阻拦与不愿接受。

“够了!闭嘴——”

哐啷——

叶晓手中的茶杯被捏碎成几瓣,苦水倾洩。

清河一拂袖,嗤之以鼻地带着笑道:“闭嘴?在下还要说,就算我真能记得儿时之戏言,如今你这般叫人避之不及的所作所为,在下也会选择与你划清界限。”

叶晓的身手矫健,蓦地已窜到了清河的跟前,并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怒目而视道:“戏言!你说那些是戏言!”

他的双眼有些泛红充血,晶莹湿润,手中用力甚至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更是一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清河说不上是什麽感觉,自己本应该感到害怕,现在却没有。

一直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的阿镜,拿着一根棍子哆嗦道:“放……放开我家少爷。”

清河也约莫反应过来,道:“……放手。”

叶晓离得很近,求之难得又无法拨开隔阂,他刚要放开,却隐约闻到一阵淡淡的芬芳,便情不自禁地各处闻,吓得清河原地使出金蝉脱壳,钻了出来,“你是狗啊——”

“你用了我送你的沐膏?”叶晓的语气轻且欢喜,刚刚的冷戾与威吓已经烟消云散。

“鬼才用你的东西,快把你那些东西拿走!”清河不假思索地说着,还一边止不住地抖了好几下,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关掉屋门,下了门阀,再也没出来。

一场肃杀

月上柳梢,繁星满天,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清河夜中未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他一会闻闻袖口,一会嗅嗅头发,嘟囔着:“哪来的味道,根本没有。”

这时阿镜的声音忽地在屋外响起:“少爷……”

“干嘛——咳,这麽晚有何要事?”

“没什麽要事,就是……有点事。”

“那到底有事没事啊?”

“有事,有事。”

清河引颈向外瞧,月光下确实有个人影在那杵着,他耷拉着衣裳去开门,直见阿镜愁眉苦脸地站在那,手里还攥着一个盒子。

烛光下能看见这个盒子花纹各异,甚是漂亮,不知装着何物。

清河哪管三七二十一,先让阿镜给自己的伤口涂了一遍清凉膏,心头的燥热才去了大半,这时他才想起来问道:“那盒子里装着什麽?”

阿镜登时浑身一震,含糊其辞地答:“……膏。”

“什麽?”

“沐膏。”

此话一出,阿镜便如兔子似的眨眼间就已经跑出了数步,离门咫尺。

若是逃命时能有如此决断和这般身手,天下之大能耐阿镜何。

清河面不改色地招了招手,示意阿镜回来,阿镜露着苦瓜脸只能照做,即便他再能上天入地令斗转星移,翻江倒海呼风唤雨,也终究逃不过“主仆”二字。

世人嗟叹矣。

清河一问之下,确实不出所料,那盒沐膏正是白天有小厮送过来的。

阿镜正为少爷沐洗无膏而犯愁,这方面他家少爷最是挑剔,往日尚在府邸时,听说老爷就为少爷开了一条专贩沐洗用品的商道,举城上下的贵人老爷,要想寻得些个好用的新鲜玩意,抢都抢不到。

虽然现在身陷囹圄,但要是用些寻常皂荚到时少爷一个不高兴,吃苦的肯定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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