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47)
作者:酒乐不留君
“哎……您自求多福吧。”
钟南星寻常不见颜色,不是他温和好说话,而是他公私有别坚守原则,叶晓是答应过要放人下山,谁曾想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侄儿倒有他爹几分“聪明”,真让人佩服。
叶晓意气风发地刚踏入小院落,便听到钟南星在屋内大骂道:“这个臭小子!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大哥留下的鞭子正好用上——”
“大哥”,便是叶涯,叶晓从小不听管教时,就是鞭子伺候。
叶晓听到这便从进来时的意气风发,变成了蹑手蹑脚地往后撤。
“不过公子的伤——”
他刚撤了几步听言又只好摸了回去,贴在窗棂旁,侧耳倾听。
“……静养数日,实在不宜出门远行,如若家中尚无要紧之事,最好还是差人捎封书信回去才好,等公子痊愈时,钟某会一并随同上府赔礼道歉。”
“钟大夫言重了……”
“不不,这事钟某本就有错在先,侄儿有错又在后,这责任如何也推卸不掉。”
钟南星带着罂之花的两名医侍去深山寻药,因为灰麻雀歪打正着采回了烟霞花,以为会有第二朵,可惜并无所获可就被叶晓派去的人叫回,一听事情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风尘仆仆地刚赶回来,也是一身疲惫。
寨上的大夫难寻,一般人顶多能治个跌打损伤,杀鸡杀鸭倒是挺多人会,但是给人拔刀缝针开方子,也就钟南星一人。
钟南星忽而道:“臭小子,还待在外头干什麽,我难道还看不见你吗?”
叶晓正听着突然好下激灵,只好推开窗,与钟南星寒暄道:“哈哈,二叔,这麽巧你也还在啊。”说完便轻身越过窗台,落地无声。
钟南星即刻疾言厉色道:“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何要说的吗?”
叶晓认错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立马供认不讳,“全凭叔叔发落,毫无怨言。”
钟南星微微吃惊,往日可没这般听话过。
“这可是你说的,那从现在起,直到清公子痊愈,你都给我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凡有任何差池,我用你爹的鞭子问候。”
“额……”
“嗯?”
“是是是!叔叔说的都对,我一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牛做马说一不二,嘿嘿嘿~”
叶晓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连钟南星都快要相信这个侄儿是在真心认错悔过,可清河的面容并无甚变化,他也丝毫不在意叶晓所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前车之鑒已有。
不过倒叫清河意外的是,钟南星竟然是叶晓的叔叔。
接着,钟南星先是查看一番从阿镜那得来的,清河往日的用药方子,然后又从怀中摸出两张叠好的方子,其中一张递给叶晓:“打杂的活就交给你了。”
尔后又将另一张新药方交给阿镜,退回了得来的旧方子。
叶晓身体力行地过去偷看阿镜的方子,道:“为啥我是打杂的?熬药我也会。”
钟南星的声音一沉:“怎麽,刚刚你还说一不二,现在就变卦了。”
“不不不,我爱打杂必须打杂哪里需要哪里搬,三十六行行行行。”
叶晓方才几乎已看见钟南星手起鞭落,手起鞭落,手起鞭落,其过程惨不忍睹。
随即他又撇过脸对着清河直笑。
钟南星对清河道:“公子先好生休息,钟某先去配药,配完药便每日叫人送过来。”
清河的脸色颇有些发白,但他依旧尽量坐正坐直,此刻他微蹙眉头道:“有劳,钟大夫……”
“嗯?公子有何事尽管说。”
屋内有阵短暂的沉寂,随后清河浅笑道:“并无何事,只是担忧这伤势好得太慢,耽误太久会让家母忧心。”
钟南星随即道:“公子这大可放心,寨上别的没有,医治外伤之物都是难能可贵,寻常地方很少有,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必能痊愈。”
“……如此甚好,清河这便无事了。”
“那公子且先休息吧。”
说完钟南星这正起身欲走,可见了叶晓接着就横眉冷竖,道:“臭小子你跟我出来。”
“哦……”
——
祠堂内青烟袅袅,窗门落光,微尘迂浮,素净与深厚的帷布高悬而缄默,高耸的梁柱无言且冰冷。
堂上供了三个牌位,一个便是“父叶涯之位”,身居叶涯旁的另两个一大一小的牌位,却是无字。
钟南星在小香炉中续上一支香,便对门外的叶晓道:“进来。”
吱——
呀——
“跪下。”
叶晓便在一张圆垫上缓缓跪下。
“你看着你爹,想想你都做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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