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40)

作者:酒乐不留君


为此,他才脱离了朝廷暗查至密组织端影,但进端影易,脱离难,如今只怕其他端影之人都在四处查探他的去处,也与通缉无异了。

……

黎明伊始,叶晓所在的室内尚且灰暗,清冽无光,他耷拉在一张靠椅内闭目养神,蜡炬已熄而微闻鸡鸣。

床畔旁放着一盆用过的凉水与湿布,清河一夜未醒,后半夜他因持续高烧频频说胡话,幸而钟大夫留下的一些去热散起了作用,刚刚才退烧不久。

天刚微微亮,后院便有人送来了早饭,这个小院落偏僻鲜有人在,正是疗养藏匿的好去处。直听屋外叩响了三声门环,妇人放下食盒便要离去。

吱呀——

“慢着。”叶晓忽而打开门道。

面相敦厚的妇人缓缓回身道:“您有何吩咐?”

“你去替我取些干净的衣裳和被褥,以及一些清凉去热的药膏,再送些病人能吃的白粥,再去问问钟大夫到底什麽时候回来。”

“是。”

叶晓又豁然有思,“等等,再加些糖。”

“是。”

妇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天空也愈渐澄明,朝霞轻挂万里云,斜阳亦抚草边花。

等到吃穿用度皆有,万事俱备时,叶晓便替处于昏睡不醒状态下的清河换衣裳,按他的伤势与体质,不花上十天半个月那是没希望能好。

清河白皙顺滑的皮肤,与这疮痍满目的青瓦白墙格格不入,更与这陋室简榻丝毫不匹,他被锦衣玉食豢养,也受病疾之苦痛,不论如何看来,他都不像该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叶晓刚要探下他额上的温度时,剎那间又顿住在那,然后躲闪回来。

清河昨夜被拔刀看向自己时那埋怨的眼神,叶晓久久难消。所以那时他才躲在了屋外。

差一点,他就杀了清河,他也就同时将两个人送上了黄泉路。

“水……”

叶晓顿时激灵起身,急忙去从那桌上的瓷壶中倒来一杯清水,可以清河趴着的姿势,多数洒在了褥子上。

“我去再倒一杯!”

叶晓不出声倒还好,一出声清河便听清了来人的声音,他索性紧抿唇沿,丝毫不饮。

“粥呢?喝不喝?”

“有糖的!”

叶晓将食盒里的白粥掺上糖,更是仔仔细细地搅拌,吹凉,调羹与瓷碗的声音很是清脆,粥米的醇香亦是诱人无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若是往日清河自然是痛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哐当——!

但清河擡手一甩,直接打翻了叶晓递来的粥碗。

叶晓稍稍愣了愣,生硬地笑道:“没事,没事,没胃口不用急,不急。”

他浑身不自在,更是如坐针毡,叶晓起身来回踱步又很快坐下,反反複複既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又不知如何开口问其安好,所以死马当活马医,一通乱说:“上次的甜点怎麽样?我看你吃的挺开心的,要不再尝尝?”

“你的衣服也髒了,就先换了干净的……”

“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在这种地方重新认识,也算是缘分吧,一定是!嗯。”

“还有我觉得今儿的太阳应该也不小,天气真热啊!”

……

房间内的一时沉寂,几乎要叫人窒息。

“……给我沏茶。”

良久,清河才道。

叶晓听罢立马便答应下来,“我现在就去,稍等,稍等!”

当人手忙脚乱地掀开门刚窜出去一会,清河就颤颤巍巍地爬将起来,脊背上顿时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呃……”

剎那间,清河脸上仅存的血气变得蕩然无存,脸上煞白如纸,他疼得眼眶中的泪珠子不停地打转,身上的冷汗更是像遇冷成珠的水蒸气,汩汩向外冒。

绕是如此,清河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往床外爬,趁叶晓不在的空档,他要逃走。

但以他目前起身都勉强的气力,刚够支起半个身,就果然手臂一下子扑空,从床榻上直接滚了下去,以伤口所在的背部着地。

清河直觉得浑身上下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拔刀瞬间的痛楚,远不如此时此刻叫人生不如死般的折磨,还不如一刀穿心,一了百了。

叶晓就是这时候灰头土脸地推门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包茶叶还带着炭火炉,仿佛刚从哪个炭火竈底下钻出来。

“……你这是干什麽?!”

叶晓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放,腾出手来便要去把人扶起来,可他手心在清河的背部处一伸,发现手上已是一片血红。

清河的伤口无疑是裂开了。

“……放开我,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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