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39)

作者:酒乐不留君


苏小蕊虽暗自称奇,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寻问之色。

罂之花换上日常所穿的豔丽衣裳,带上医箱,便带上了竹木门……

——

清河被那一刀刺中了颈背,血流汩汩,整个人已经昏厥了两次,现在也是意识迷离气息微弱,当务之急便是拔刀止血,否则就危及性命。

若是练武之人这种皮外伤倒是非常好治,但清河怎麽瞧都不像,刀上还浸了毒,不等大夫动手恐怕兇多吉少。

床榻旁放着一盆清水与干净的白布,罂之花开始着手为清河拔刀,她不是钟大夫,自然不会有什麽麻沸散,也并没有寻常大夫那般心慈手软,讲究的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她拔那一刀,疼得清河是形神俱裂,摘胆剜心,汗如泉涌,他就在那瞬间晕死了过去。

“唔——!”

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而那触目惊心的血水,由浓到浅终于才得以见底,如此才可相安无事。

缝完针,一切处理完毕之后,罂之花又从清河的指尖上取下一滴血来,用她备好的清水验上一番,发现其水色并无何变化便道:“没事了,小毒而已,接下来的恢複就看你们的照顾了。

苏小蕊上前一步道:“多谢罂姐姐,不知可有何疗养方子?”

“本姑娘可不会开药,要想他恢複得快些,最好还是找钟大夫,不然到时吃死了我可不负责,以防万一,我可以在这留一晚上,怎麽样,给本姑娘準备房间吧。”

罂之花的神态骄傲,盛气十足,却又并不咄咄逼人,这是她应得之礼。

一直倚在屋外门边默不作声的叶晓,这时才从暗中转过身,招手唤来二人吩咐道:“你们带罂姑娘选间离这比较近的房间。”

“是。”

其中一位灰衣卒原本打算还想替罂之花代拿一下医箱,但一听罂之花说这箱中有七七四十九种毒药,他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还想跑出十万八千里。

临出门,罂之花经过叶晓身旁时又驻足停下,她侧侧身不由得说道:“涯大当家的,当知不知,如同杀人诛心。”

如此,罂之花撂下这番话便就扬长而去,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可都说了,只愿今夜无梦睁眼到天亮。

叶晓并无甚反应,却是苏小蕊上前望了望罂之花影绰的背影,有些怯懦道:“少主,罂姐姐……所说何意啊?”

只见叶晓摇摇头,揉了揉眉心道:“不知所谓。”

“哦……”

屋内可说是一片狼藉,尤其是床榻旁的血迹随处可见,叶晓微微摆了摆手道:“你们收拾完都去歇着吧,我来守着。”

“是,大当家的。”

几个妇人手脚极为麻利,她们从前都有在医馆内当过学童的经验,自然比不懂任何医理的寻常人来的强,不过因为是在大半夜被叫起来的,这番折腾也实在叫人狼狈。

烛光轻晃,且将屋中叶晓的身形辉映颀长,孤寂而与人独立。苏小蕊临出门时又掏出了那块令牌,道:“少主,这块令牌……”

“你留着吧。”

他说这话时即便语气十分温和,但也不曾转过身看过苏小蕊一眼,她被这致命的界限所钳制,就算她有心逾越,也无人回应。

她的今日之恩,都被这块绝无仅有的齐云令给湮灭,往后种种,便也皆可一笔勾销。

苏小蕊将那块令牌攥得紧紧的,只好缄默,也只好是一声不吭地远离了这……

粉饰太平

孟卓与阿镜在某间内室里双双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昨夜之事也都已尘埃落定。

一夜光景,整个寨子已然变成了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与千百商户打过交道的富余之地,今日留云寨的寨主叫窦原,还有一个寨主千金窦仙儿,此时此刻窦仙儿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窦原大发雷霆正要发落“不知何故”僞装成猎商的京华堂镖师们了。

寨子一改昨日守卫的精罗密布,转而成忽隐忽现的星罗棋布,老弱妇孺撺哄鸟乱过市招摇,人人无不手携肩挎,或活猎或死兽,或乱草或珍花,锅碗瓢盆粗布麻衣等一切五花八门之物应有尽有。

哨楼已遍挂被褥单衣,演武场满地老鹰捉小鸡摊晒五谷,家常吆喝随处都有,此地任谁看来都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野寨子,只是物资丰沃叫人垂涎三尺罢了。

京华堂雷烈这步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查不出通缉令上齐云堂少主的下落,也会因此即将搭上自己的总镖头之位。

覆笼之下,无法幸免。

许子承将一颗棋子落下,这局请君入瓮,非赢不可。

他心中的懊悔与愤恨丝毫不比叶晓少,曾为吏部尚书的曹安民,便是他原本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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