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正身处某个洞穴？

他身下的地面有些潮湿，联想到刚才听到的水声，他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想。

因为是晚上吧，所以才这麽黑。

赛尔德这麽想着，心里安定了一些。

但下一秒，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某种触感相当怪异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胳膊。

“什麽东西！”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动弹起来，惊慌地往后挪了几寸。

“别害怕。不要害怕，小可爱。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放轻松一点。你看，血流得更兇了，不要紧张，我是来给你治疗的，不要害怕……”

那声音轻缓而温柔，充满耐心，赛尔德迟疑着安静下来。

这一通挣扎，确实令伤口更痛了，额头的血甚至快糊住他的眼睛。

“乖，小宝贝，这就对了。”那声音说。

“我要碰你了，你不习惯吧？没关系的，我不会伤害你。你们人类，一开始都不习惯我们的身体，没关系，多接触几次就好啦……”

那竟然是，对方的身体吗？

赛尔德惊讶地想，刚才的触感，绝对，不是人类……

而对方，也始终“人类、人类”的喊着他。

所以，对方不是人类！失血和强烈震惊带来的眩晕，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

赛尔德甚至有力气擡起手了，他轻轻摸了摸额头。

那里清清凉凉的，像是被抹了什麽药物，不再疼痛，很舒服。

他的骨头还隐隐作痛，但感觉了一下，似乎都回到了原位。

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康複的。

赛尔德有些惊讶，他竟然真的被治疗了。

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他心里依然非常震惊，但已经不再恐惧了。

只剩下好奇。

救了他的，到底是什麽？

回想对方跟他说的那些话，赛尔德脸上又黑了黑。

那还真是，对宠物说话的语气啊。

不会真把他当宠物了吧？

虽然对方救了他，他很感激。

但擅自把他当宠物这件事，他可没同意。

人鱼的宠物（3）

赛尔德很快发现，这个地方没有白天黑夜。

如果他没有瞎掉的话。

因为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海面。”那个自称希菲斯的声音说。

所以，他们不在海面。

如果按照相对意义推测，那麽，他们在海底？

怎麽可能？他分明可以呼吸。

但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赛尔德好饿啊。

“我好饿，我想吃东西。”因为希菲斯始终没有流露恶意，赛尔德提要求提得很直白。

希菲斯的声音便有些自责：“是的，你需要食物。看我，居然忘了这麽重要的事。”

赛尔德觉得奇怪：“难道你不需要食物？”

“当然需要，但我们跟人类不同。我们每进食一次，能支撑很久。”

“让我想想，我上次进食，还在上一个月圆夜。当时我并不是很饿，不过那条剑齿鲨坚持挑衅我，我就把它给吃了。”

赛尔德：……

吹牛吧？赛尔德想。

希菲斯却轻轻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在说谎吗？我的胃口还挺大的，饿得时候能吃得下一头比自己身体长六倍的猎物。”

赛尔德瞪大了眼。

他难以想象那画面。

“比你大六倍？那怎麽吃？”

赛尔德想到自己听过的某个故事。故事里说，丛林里的蟒蛇可以吞掉一头大象，“你是一条蟒蛇吗？”

既然不是人类的话。

“不。”希菲斯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很坦然地回答：“我是????”

那一段无法顺利翻译成人类语言的音节，赛尔德听不懂，好在对方很快又补充道：“你们人类喊我们为人鱼，也有喊我们海妖的。”

“人鱼？”

赛尔德激动起来，他听过很多人鱼的传说。

“你的眼泪会化作珍珠吗？”

希菲斯：“确实有那麽回事。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没怎麽掉过眼泪呢。”

“我听说人鱼会织一种很贵重的布匹。”

希菲斯答：“这件事我倒没听说过。”

不会织布，能养珍珠也不错。

赛尔德的脸上浮现某种贪婪。

希菲斯笑了笑，问他：“你很喜欢珍珠吗？我有很多比珍珠更贵重的宝藏。”

赛尔德好奇：“都有些什麽？”

人鱼的宝藏，听起来就很值钱。

“晚些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的，不过现在，我先去给你弄些吃的。”

人鱼给的食物都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