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拔了老婆的坟头草(82)
作者:一切异常
孟常归眉梢挑起,一把拽住叶酒的胳膊,强硬地将人拉到镜子前,準备帮他吹头发。
孟常归站在叶酒身后,掀起眼皮跟镜子里的叶酒对视。
随后微微倾身在他耳边开口,语调里浸着笑意:“不是你之前大呼小叫让我服侍你的时候了?”
叶酒视线与他陡然相撞,随后很快敛下神情,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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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服侍本大爷洗澡!”
叶酒自打住进洛华山派,就好像每天都挺兴奋,全然看不出来是要争族长之位的鸟。
少年叶酒跟孟常归一同度过了五个年头,在此期间,叶酒最初那点儿靠孟渊的势力在朱雀族内部站稳脚跟的念头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每天就不学无术地跟孟渊混在一起。
叶酒俨然已经不把孟渊当外人了,每天对人家呼来喝去——虽然只会反过来被孟渊坑害,但是他居然能一直乐此不疲。
可惜彼时的孟渊对叶酒早就起了点儿不该明说的心思,哪敢真的跟人家坦诚相见。
少年孟渊只好压下念头,极其熟练地呛声回去:“山鸡兄,怎麽那麽大脸面?”
叶酒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化为朱雀原型,是只喜鹊大小的豔红鸟雀。
正是晚春,一抹亮红从一片绿意中掠过,叶酒扑腾着翅膀落到孟渊的肩膀上。
少年孟渊一袭玄色劲装,墨色长发高高束起,正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他身上带着层薄汗,扭头见叶酒飞扑过来,赶忙收起仰山雪,嘴上却埋怨:“整天掉毛。”
几根鲜红雀翎应声飘落,叶酒听见这话绝不服气,又是绕着孟渊扑腾一阵,恼怒道:“你胡说什麽?换季掉毛是正常的!”
“好好好,”孟渊笑着伸手,示意叶酒站到他手上,“这麽大架子,洗个澡还要我堂堂掌门服侍你?”
叶酒微微扬着头,轻哼一声,不屑道:“还掌门,不过是刚刚弱冠的小毛孩子。”
“那你还比我小三岁,按你们朱雀族的年岁来算——你都没断奶。”
孟渊轻飘飘撂下句话。
“孟渊!”叶酒说不过他,只好付诸行动,往孟渊手掌心处狠狠啄了一下。
不但不疼,反倒有些痒。
孟渊不动声色地收敛了一下手掌,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嘴上却依然不饶人……不饶鸟:“亲我做什麽?”
叶酒被他这副不要脸的架势直接吓出了人形,叶酒一身青绿锦袍,春风轻拂,吹得他发丝微动。
他一双凤眸睁大,薄唇一开一合——正骂孟渊:“什麽啊?!孟大掌门,你调戏错人了吧?!”
而后给了孟大掌门一拳。
“别别错了,”孟渊笑着轻松拦下叶酒的手腕,“你还害羞上了。”
叶酒手腕很细,孟渊一只手就能握满。
朱雀的体温似乎异于常人,一年四季都温热得有些烫人。
孟渊指尖微凉,温热触感从皮肤传来,他不动声色地敛下眉眼。
叶酒很快挣脱开,还指着他放狠话:“你等着。”
相当幼稚。
“诶!”孟渊没去追,在他身后,语调里带着欠揍的笑意,“山鸡兄,不用我服侍你洗澡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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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常归回过神来。
他朝叶酒露出一个笑:“我帮你吹完头发……你帮我上药吧,阿酒?”
叶酒对他的试探似乎有些无奈,只好干脆掰开揉碎了来说:“十三。”
叶酒换了称呼。
孟常归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和叶酒在镜子里对视。
“他们都以我为筹码,只可惜我从头到尾都不堪大用。十三,可你不该这样糊涂。”
孟常归只觉得一口血气蹿至喉口。
他把刚拿起的吹风机放下:“我糊涂什麽了?”
“禁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就是因为它有违人伦常理,于世人不公,”叶酒温吞道,“你没必要为了救我连自己连世人也搭上,更何况,千年前我们有什麽恩怨,过了这麽久,也该算了吧……偏要我把话说得这麽明白?”
“等此间事了,我就回长渊谷去。等我寿终正寝,朱雀血脉彻底封存,长渊谷往后能不能镇压灵气,也与我无关了。”
“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也没心思再纠缠。虽说是你一剑置我于死地——”叶酒语调一顿,堪堪压下心头念想,“可如今又拼死助我寻回了真身,也算是扯平了。”
“不管你意图如何,我不恨你就是了。”
叶酒垂下眼皮,睫毛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淡漠极了。
孟常归咽下喉口的血腥气,扯出一个笑:“你是觉得我是图你点儿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