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76)

作者:妤芋


在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姜冻冬看清自己的倒影。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居然问柏砚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他垂着头,用手深深地捂住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了他们对我做出的决定,却不告诉我,我不怪你;你没有办法帮助我,我也不怪你,”姜冻冬说,“我知道你现在自身难保,我理解你没有能力去帮我。我甚至可以接受你袖手旁观。”

“可是你怎麽能够同意!你怎麽能够参与他们?”他再次看向柏砚,他的眼中闪烁着破碎的情绪。

“你怎麽能这麽对我?”姜冻冬质问柏砚。

可柏砚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平静得没有波澜。就仿佛他早已将自己杀死。

“你太激动了,冬冬。”柏砚说。

姜冻冬才建好的堤防在顷刻间崩塌,他倏地站起来,一把拽住柏砚的衣襟,“你告诉我,你要我怎麽不激动?你和他们一起像对待一件商品,一头待宰的畜牲那样对待我!你怎麽能同意他们,怎麽也要我去和别的alpha配种,就为了生下个孩子?”

姜冻冬冷笑着问柏砚,“那个孩子该叫你什麽?叔叔?“

面对姜冻冬的怒火,柏砚轻描淡写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要是你生下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他说。

姜冻冬看着眼前的alpha,充满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他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怎麽敢说出这样的话。

像是第一次认识柏砚,姜冻冬觉得他陌生得可怕。这样的陌生令姜冻冬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他摇着头,下意识后退,像是在否定、在远离着什麽。

“你疯了。”姜冻冬说。

柏砚的神色漠然,“我并不想要和你有我的孩子,从前我不想,现在我也不想。他凭什麽能这麽名正言顺地成为你和我的孩子呢?凭什麽能这麽轻而易举地和你有血缘这样亲密的关系呢?”

姜冻冬一直都知晓柏砚的扭曲。过去,这样的扭曲尚未波及他,姜冻冬以为自己对此并无所谓。可当他真的直面柏砚内心的怪物时,他总算发现其中的恐怖。

“你能够接受我和别人有孩子,”姜冻冬问柏砚,“因为你觉得有用,因为他是和你一样的私生子,永远无法超过你。对不对?”

柏砚毫不迟疑地点头,说对。他歪了歪头,笔直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到胸前,“他很有用,能帮助你和我。我们都不用爱他。”

他说,“你也不能爱他。冬冬。”

柏砚嫉妒与恨着自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连影都没有,哪怕这个孩子本来便不在他和姜冻冬的人生计划,可他就是嫉恨着。或许这样的恨里还有一份恐惧,恐惧他会对孩子産生的爱意,恐惧他会和姜冻冬真的拥有一个柔软的家。他恐惧着爱。

姜冻冬忍无可忍,他的拳头还是落在了柏砚的脸上。他一拳揍翻了柏砚,揍得他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麽?”姜冻冬拽起倒地的柏砚,他钳住柏砚的下巴,强迫他擡起头,“你又把生命当成什麽?”

猩红的血从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柏砚却无动于衷,仿佛此刻被掀翻在地的人不是他一样。姜冻冬凝视着柏砚,柏砚也看着他,他绿色的眼不躲不闪,澄澈得空无一物。

姜冻冬忽然想起他和柏砚在童年共同参与的一场谋杀。那个时候,柏砚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谋杀发生在姜冻冬父母死于爆炸的第二天。这个消息传到幼儿公寓的当晚,柏砚生母的丈夫便再不愿忍耐。身为公寓管理人之一,柏砚的母亲再次邀请姜冻冬去他们家共用晚餐。

当中年的alpha即将把姜冻冬抱到大腿上,柏砚忽然从楼梯处走了出来。十二岁的柏砚纤细高挑,有一头和如今相同的乌黑长发,他看着面前正值壮年的alpha,‘父亲,我想和冬冬玩玩具。’

他的父亲皱起眉,不满妻子的儿子打断他的好事。

但姜冻冬很给小伙伴面子。他一下挣脱了束缚,跑到柏砚面前,‘叔叔,我也想和柏砚玩,’他咧开嘴,对中年alpha笑,‘我很快就回来!’

孩童甜蜜纯真的笑柔和了中年alpha的表情,他露出和往日无二的慈爱笑容,‘好。去玩吧。一会儿再来陪叔叔玩儿哦。’

十二岁的姜冻冬听不懂这是什麽意思,以为是叔叔表达对他的喜欢,乐乎乎地傻笑。但十二岁的柏砚懂,他静静地看了一眼他法定的父亲,随后便拉着姜冻冬的手,噔噔噔跑上了楼。

到了三楼的偌大的玩具室,姜冻冬问咱们玩什麽呀?柏砚却没有拿出任何玩具。他踢翻了几个箱子,让积木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嘈杂的声响中,他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屋外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他向门口的姜冻冬招手,‘冬冬,过来。’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