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426)
作者:妤芋
“你颠得太僵硬了,手很容易累的。”我握着莫亚蒂的小臂,叫他放松下来,站稳,改用腰腹发力。他学得很快,马上就掌握了窍门。
“没关系,忘记撒盐了,最后出锅加一点儿也是一样。”我说着,抓起一小撮洒进锅里。
莫亚蒂最近爱吃番茄炒蛋,我告诉了他做这道菜的秘诀就是要放豆油炒,不是色拉油。他自己做了一次,味道果然和我做的相差无几。
这以后,他再也不说做饭是看一眼就能会的简单事了。
姜爆鸭子,得用啤酒烧,这样能更好地去腥臊味;炖牛肉,要放草果,做出来连肉汤都是鲜美的;花菜炒酱肉,焯好水的花菜需要过一道冷水,且爆炒时千万不能放盐,花菜才会又脆又香,还带着酱肉的肉味……
我将这些年习得的技巧如数家珍地教给莫亚蒂。他学任何东西都很快,记得牢,操作得也好。不过俩个月,几乎所有我会的菜,他全能掌握了。
但这都不算成功。
计划的真正胜利,是进入深秋后的一个上午。我身体困乏,精力不济,刚起床没多久又在书桌上睡着了。
没有我的任何催促或者提醒,莫亚蒂感觉饿了,自个儿爬起来,去厨房炒了三个菜。等米饭煮熟后的香气四处飘逸,他穿着围裙,轻声地喊我起来吃饭。
我接过他给我盛得满满的一碗米饭,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吃啊,发呆干嘛?”莫亚蒂说着,往我的碗里夹来一筷子的烧茄子。
味道很好,我就着米饭吃,发现他做的菜已然和我做的味道如出一辙。
在这之后,我和莫亚蒂在做饭上形成了一种默契。我们轮流做饭,谁饿了,谁就先去做,没有固定顺序。我还会故意忍着,等他去做饭,来加强他的习惯。
秋天,又是吃鲑鱼的好季节。恰好小菜和小莱这俩孩子记挂我,分别给我寄来了时鲜的鲑鱼。
于是,我教给莫亚蒂最后一道我会的菜。
第一步,在饭锅喷出蒸汽的时候,向粘稠得恰到好处的米饭中倒入清酒。然后,双掌沾盐,搓磨饭团。
接着,在饭团上铺两到三片鲑鱼片,要切厚的,油脂才会渗入米饭。再用柿叶将饭团捆好,赋予清香。
最后,存放入干燥的木桶中,用石头压着桶盖,等待一晚就能食用。
“很简单吧?”我问莫亚蒂。
他正解开深绿色的柿子叶,他咬了口饭团,却不满意地皱起眉,“为什麽我做的,没有你做的那种鲜美味?”
他扒拉开饭团和上面的鲑鱼片,试图寻找问题,“感觉鲑鱼和我的饭团味道不融合,分层了。”
我泡着姜茶,笑着告诉莫亚蒂解决方法,“秘诀就是,鱼露,要在捏饭团的时候放。”
自此,所有日常生活的秘诀,我都毫无保留地告知了莫亚蒂。
我不知道莫亚蒂究竟有没有觉察到我的意图。他脑子那麽好使,可能早就明白了吧?
第162章 我已经拥有了(六)
临近八十九岁的冬天,莫亚蒂帮我配置的营养液,就算再怎麽调整,也无法起作用了。
我的肠胃彻底宣告罢工,大部分肉类吃了都没法消化,只能吃些不需要咀嚼的流食,或者喝点儿鱼汤来补充营养。
与之相对应的,我的食欲也越发低迷,以前我贪嘴,下午总要吃点儿饼干点心,可现在,我对零食再也没了那种流口水的欲望。哪怕整天不吃饭,我也觉得肚子饱饱的。
因此,莫亚蒂做饭,我洗碗的日子随之变得越来越多。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开始庆幸,庆幸在这之前已经教会莫亚蒂做饭,要不然——现在肯定都来不及了。
不仅如此,我身上的老人味也越来越浓重,逐渐从葡萄熟透后的腐甜味,发展成一股瓜果败坏的臭味。哪怕用菠萝和花椒泡澡,也无法再掩盖。
浓重仅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是这股味极霸道。每天睡醒,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晒被子。只有在阳光的烘烤下,那股快将被子腌入味的体味才能稍稍祛除。
我每天都为身体的味道不堪其扰,但莫亚蒂却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你是鼻子没清理干净,影响了自己的嗅觉吗?”他很不客气地问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我身旁。我的一条腿正搁在他的大腿上,他低着头,帮我剪脚趾甲。
我觉得他才是鼻子出问题的那一个,“哈?我身上是什麽味道,我难道不清楚吗?”我微微扯开衣襟,低头仔细嗅了嗅自己,依旧是那股不友好的味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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