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38)
作者:归檐
甜味继续蔓延,连空气里好像都是草莓的香甜气息。
戚寒洲盯着奚琢的眼睛,从里面看见自己在弯着眼睛笑。
他将整个糖都塞进嘴里,别开脸,含混地嗯了一声,道,“甜”顿了顿,又说,
“心情也好了。”
——
第二天开工之前,天还未亮,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打在酒店房间玻璃上,水珠落下时脉络交织,像一片水森林。
昼长夜短,夏天的太阳总是出来的早,今天却让阴雨抢了先,剧组群里早热闹起来了,都在说今天突然的雨,但好在雨不大,恰好今天的戏份需要些雨水,倒是省了人工降雨的力气,最后是李昀山拍了板,通知所有人準备準备,趁着这雨,把戏拍了。
雨不大,但没有要停的意思,奚琢带了把伞出门,在电梯里遇到了戚寒洲。
他戴着个鸭舌帽,看见奚琢时,稍微擡了下眼,眼下有轻微的青黑,没睡好的样子。
电梯四壁是镜面的金属,奚琢站在戚寒洲旁边,不用擡头,就能看清对方的脸。
“前辈,”他主动开口,“早上好。”
帽檐下的脸因为擡脸的动作露了出来,眼下的浅浅青黑色,让他看起来有种病态的、倦怠的美感。
“早。”他擡手压了压帽檐,难得地在外面也没有露出笑容。
电梯在持续下降,空间逼仄狭小,刚刚说话的功夫,戚寒洲无意识地挪了些位置,两个人肩膀就碰在了一起。
奚琢转过脸,发现戚寒洲本人倒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
“叮咚——”
电梯门打开,奚琢跨出去,转过身,却发现电梯里另一个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此时低着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电梯门眼看就要关上,他忙伸出手隔开两扇靠近的门,另一只手拉住戚寒洲的手腕,轻轻扯了扯,“前辈?还不出来吗?”
戚寒洲到底擡了头,走廊的灯光下,眼底那一圈青黑格外突出,他盯着奚琢看了好几秒,又低头看看还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顺着力道,乖乖地走了出来。
他打了个哈欠,睫毛被氤湿了,解释道:“抱歉,没睡好。”
奚琢发现他似乎是在慢慢恢複状态——因为尽管看着疲累,这人还是露出了一个算得上完美的笑容。
两人往外走,奚琢松开手,从包里翻了翻,找出包醒神茶递给他,“喝点这个可能会好一些。”
门外雨还在下,陈余早停好了车在外面等着,戚寒洲接了茶包,看着奚琢在前面撑开了伞,深蓝色的一把,打开的瞬间,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轻轻捏了下手里的茶包。
雨里夹着风,吹的雨点乱飞,直直沖着面门来,奚琢擡起伞挡着,特意往高一点,帮身后的人也挡住飞来的水珠。
雨被全部挡在伞外,戚寒洲一低头,看见奚琢握着伞柄的手,因为用力,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那阵风过去,雨重新顺直地下,伞摆正了,露出戚寒洲的脸,陈余一眼看见了,声音在雨里闷闷的,“洲哥!这儿!”
奚琢也看见陈余,笑了笑,让开路,“前辈,快上车吧。”
他刚回了头,却看见戚寒洲在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下一秒忽然伸手,轻松地从他手里拿过伞,另一只手抓住他手腕,两三步拉着人走到车前,打开车门,
“刚好,一起走吧。”
————
马路上积了薄薄一层水,车轮驶过,溅起大片水花。
车玻璃蒙了雨水,雾气渐渐席卷直至顶端,车厢内安静无声。
奚琢靠着窗坐,看窗玻璃上滑下去的水珠,车子开的很稳,他本就容易在车上打瞌睡,这下更是昏昏欲睡。
他捏了捏自己手臂,好保持清醒,迷迷瞪瞪地嗅到车里静雅的熏香,这味道醇厚,更催眠,手上使得劲儿在缓慢的车速和浓醇的淡雅香气一同作用下没了用处,只能给胳膊上留下几处红痕。
拍戏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只是此时雨势加大,路滑,所有车都走得慢,车龙渐渐排起来,速度也就慢下来。
“困了?”
这一声问救了奚琢快要撞在车窗上的脑袋,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脑子也霎时清醒了,侧头,看见戚寒洲的在看着他。
他揉揉头发,扶起将要滑下鼻梁的眼镜,“是有一点,我在车上特别容易困。”
比起这个,奚琢发觉戚寒洲的脸色瞧着还是不好,他现在更想知道昨晚是怎麽了,这人才没睡好觉。
倒是言行一致,他这麽想的时候,嘴巴就自如地吐出了问句。
“看着很严重吗?”戚寒洲轻轻碰了下眼下的那块儿皮肤,眯了眯眼睛,“昨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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