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74)
作者:风烟挽
皇帝动不了,太子也动不了,其余人却还是可以动上一动的,先斩后奏,一首“反诗”便足矣弄死他们。
也是后来,周彧才清楚,宋玦到自己身边来还有皇帝的手笔,他的心思深重都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作为一国之君,何其可笑也。
也对,没有皇帝的授意,太子又怎敢堂而皇之地将人保下来。
不论出于哪方面来说,宋玦都是很好的一个筹码。
东厂没能留下宋玦,反而要他们派人截杀,皇帝不但没有怪罪,见了周彧的时候只有拉拢寒暄,提及旧事,提及现在的内忧外患,提及自己是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又提及他对自己有多重视。
皇帝信任自己吗?当然不。
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现下内忧外患,他不能在这当口自断一臂,可若有来日,自己也是他除去的对象。
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先拉拢住自己了。
周平依旧等待在宫门口,
其实对于自己的决定,周彧一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开口,他将自己置于险境的同时,也将他们置于险境了。
但即便不如此,作为亡国之君的走狗,又能有什麽好下场?
周彧牵过缰绳,吩咐了句:“让周礼将近二十年在京官员的名单拟一份出来。”
“是,主子。
接下来我们是去东厂还是?”这两年,主子的脾气收了不少,近日却好似又回去了一般,锋芒毕露,连周平都有些怵。
周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去抄家。”
他们既然要为宋玦报仇,为什麽不算上我一个?我这样的报仇才算是彻底不是吗?
宋玦这样的人,那些人怎麽舍得?又怎麽敢?
或许是衣裳穿的还不够多,周平莫名打了个冷颤,倒是是谁得罪了主子?当真是可怜。
周彧纵身上马,蓦地又问了句:“周朋还喜欢那人?”
“大概是?”周平也不大确定。
周彧的语气颇为不善:“既是喜欢便替人赎身,在那地方算什麽?在京中置个家。
若那姑娘对周府成见不大,带回来也未尝不可。”
周彧明白周朋的顾虑,正因为如此,他才生气,暗卫是没有选择的,更不能有软肋,得要是主子手中称手的一柄利器,可如此便不算是人了吗?
宁愿两相耽误下去,也不愿求个恩典,难不成自己是这般不近人情之人吗?
周平犹豫着开口:“主子,群玉苑中也有许多姿色不错的小倌,主子若……”
周彧险先被气笑了:“周平,你是皮痒了?替我操心起这些事来了?”
他哪里是好男风,喜欢的不过是宋玦一人而已。
第四十二章,相思子
岁末,长安城中下了一场大雪。
新雪初霁,整个皇城铺了一层柔软的洁白。
那雪下了数日,等到除夕总算是放了晴,房檐上挂着冰棱,枝头凝着雾凇,偶有一只雀鸟轻盈地落下,树下又下起了一场小雪。
白梅隐藏在雪色之中,取一缕幽香。
这样的日子里,那些贵公子应当在红梅煮酒、赏雪吟诗。
不过这样雅致的生活显然与周彧无缘,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只觉着冷,若不是无可奈何,他是不想出门的。
幼时过得困苦,数九寒冬的日子里,衣裳穿得单薄,用了几十年的棉被潮气很重,盖在身上像是被浸在水汽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冻醒过来。
饶是这样的日子,还是要做活。
脚上、手上、脸上、耳朵,身上的许多地方便都长了冻疮,不断地溃烂发脓,冬日里倒不是最难熬的,是来年开春天气回暖的时候,长了疮的地方便开始发烫发痒,小孩子哪里忍得住,痒得厉害了便总是忍不住去挠它的。
那痒意钻心刺骨,有时候实在难耐便难受得哭了出来,冻疮的地方也被挠破了皮,肌肤之下的肉都被冻坏了,只往外渗着脓水……
饶是到了现在,周彧的身上都还有着那时留下的疤痕,虽然浅淡,却是难以消褪。
周彧是不喜欢冬天的,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冬日里缺衣少粮的,便是活下来已是艰难,又哪里能够去附庸风雅。
红梅煮酒?何不食肉糜而已。
前几日,周礼将近几十年在京官员的名册呈了上来,周彧一一筛查过后择出了十余人,又传唤了周朋来将名册交与他:“你让底下人去查查这些人。
尤其是他们的原籍以及父母亲人。”
周朋接过名册:“是。”
“她不喜欢你?不愿跟你?”瞧周朋的模样,周彧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了,原来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到现在都没有将人从那地方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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