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64)

作者:风烟挽


只是听了若是反悔了,我们会死,你也会。”

既然是与虎谋皮,就要準备最坏的结果。

宋玦在自己心口剜了一刀后那样决然地离开了,既然有得知真相的机会,为什麽不呢?周彧没有犹豫地答道:“听。”

“手给我。”百里承云伸手在对方的掌心缓缓地写下几个字:破而后立,还天下太平。

所以宋玦窃取的不是他周彧的“罪证”,而是皇帝的“罪证”,如此他们便有了起事的理由,这麽些年,他都在谋划这些吗?

或封狼居胥或金榜题名,少年人的理想宏大,经年累月,是两千多个日夜身处深渊,他的理想却更加“荒唐”了。

再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恍惚间周彧瞧见了那个白衣公子言语温和却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道:我要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

周彧收回了手久未缓神,良久才吐出一句:“瑞王殿下您是皇子,假以时日……”

“当今朝廷,不是说换个人来坐那位置就可以改变的。”百里承云颇为随意地笑了笑,“再说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这样感情用事,实在是与那位置无缘。”

周彧哑然:“他现在在哪?”

何逸年答曰:“前往灵州的路上罢。”

“他对我……”仅仅只是利用?假亦真时真亦假,周彧本就不信,若只是利用百里承云这些人便不会是这般态度。

“你是在怪他?”何逸年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是了,我媳妇要是瞒着我这样大的事我也要生气。”

说罢何逸年又叹了口气:“其实从前我们也不知他在做什麽,只知他活着,再或者连他生死也不知,那几年是他一个人踽踽独行过来的。

那样长的暗无天日的时光,他输不起了,也不敢赌了,所以我们替他赌这一次。

赌他的心上人会与之并肩。”

周彧失笑:“他说他对我有的只是虚情假意。”

“哎呀呀,这个事儿。”何逸年也有些无奈,“真情假意你不能只通过言语去判断,何况是在长安城中,是个人都有多副面孔。”

百里承云倒是一针见血:“他不想把你卷进来,天各一方,怕没有来日,干脆断了你的念想。”

当年他便是这样断了与所有人的关系。

我怎麽会怪他?只是这样一条路,太远了也太累了,宋玦皎如明月,可谁又来照亮他?

我所认识的宋玦不曾变过,可我却忽地希望他茍且偷生下去也不错。

在伴侣和天下太平两者间抉择,或许会有人选前者,但宋玦会选的一定是后者,否则的话就不像是宋玦了,那未免也太自私了。

周彧闭眼,极力地掩藏着自身的心绪,同先前的为情所伤的难过不同,如今却是……

何逸年瞧着周彧的模样轻叹:“阿玦说,他是一个极蠢的人,认定了的事死也不会更改。

他以为他得到的是天底下大多数人此生都无法得到的最好的教养,有能力他就必须去做这样的事,这是他的责任。

哪怕功败垂成。”

是啊,周彧自己便是乡野出来的,二十几年来想着的都只有让自己活下去,怎麽样才能活得好些,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这样想的,终其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便是他们的人间,他们的天地,又哪里知道什麽是泰岳沧海,又哪里知道什麽是孔孟之道,什麽是琴棋诗画?他们将希望寄于老天,也只能寄于老天。

周彧看不起那天真愚蠢的少年意气,可终究被宋玦影响。

在其位谋其事,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周彧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我如果不上这条船呢?”

百里承云道:“我说过我们有办法拉你一起死,再有这是一个赌,谁会将全部身家押在赌桌上?”

他们的坦诚是不假,之所以赌是因为有胜算,是因为输得起,平阳郡主已然出征,再有武安侯府和镇国公府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不是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为什麽不呢?”周彧轻笑,“不然在你们眼中,我岂不是更配不上宋玦了?”

第三十七章,飞蛾投火也是本能

“我知道,你叫做钱虎是因为你属虎对不对?还有就是你爹娘希望你像猛虎一样。”宋玦的的左肩被砍了一刀往外渗着鲜红,那白皙的脖颈处一刀被利刃割伤的红痕刺目,足矣见情况之兇险,若是闪避不及,恐怕后果难以估量,偏生他还有閑心同钱虎开玩笑。

钱虎以人作拐支撑着宋玦前行:“那你的名字的来历是什麽?”

“你猜?”宋玦的声音虚弱却含几分笑意,到底是在凉州停留的那几个时辰暴露了行蹤,可谁知那些人这般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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