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31)
作者:风烟挽
“阿彧。”温瑜浅声低唤。
“嗯?”周彧回应道。
温瑜问:“你喜欢我麽?两心相许,白首永偕的那种喜欢。”
周彧微顿,搪塞道:“不清楚。”
温瑜低笑:“阿彧,你说这话可真令人伤心吶。”
那你喜欢我麽?两心相许,白首永偕的喜欢。周彧思及此处的时候是抱有期待的,哪怕他清楚真实的答案是否定的。
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去做。
周彧很想这麽说,但他不能,只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他就不是一个人了,又怎麽能让那些跟随自己的因为自己的喜欢承担后果……
“主子,温公子回来了,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周平的声音慌张,由远及近地传到屋内,拉回了周彧的思绪。
周彧起身,急切的步履中带着几分慌乱,他走出房门往院外行去。
许是行色匆匆,许是夜色浓重看得不大真切,周彧与之撞了个满怀,那清雅的兰草香被浓郁的血腥气掩盖,周彧下意识的拧眉,下意识地抱着人的动作轻了些,满含怒意地问道:“谁做的?”
怀中的身躯滚烫,那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洩逐渐被担忧取代:“周平去找江大夫过来,就说我病了。
周礼,去烧水,吩咐厨房做些好克化的食物。”
周彧吩咐了下去,这才将温瑜打横抱起朝卧房走去。
朦胧的月光映着,温瑜的脸色更显苍白,整个人颤抖着身子不住地渗着冷汗,周彧探了下他的额间,只那一瞬间便收回了手,滚烫得令人心惊。
“疼。”温瑜叫唤了一声,说不出的委屈。
周彧抱着温瑜行至塌边,刚要将人放下去,怀中的人便挣扎了起来。
“阿彧,背上有伤,我要趴着。”即便成了这般模样,温瑜还保持着几分理智,他的声音微弱,飘散在了夜色中。
周彧胸中一颤,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他将人放在塌上然后蹲下身去握住对方的手道:“温瑜,别睡,我先帮你清理一下身子上个药。
我叫了大夫,到时看过之后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再睡。”
温瑜反握住了对方的手,没什麽力气,饶是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你的手很凉,你在害怕,阿彧。”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好似耗费了温瑜大半的气力,他缓了半晌又道:“阿彧没什麽要问的麽?”
不对,掌心的触感不对,周彧眉头紧锁,挣开了温瑜的手拉过他的手腕掰开手指才瞧见掌心的那一道刺目的红,那一抹红隐隐结了痂带着点粗粝,血色晕染开来,掌心红了一片。
“我忘了。”这三个字像是解释,温瑜想收回手却使不出力气,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无奈。
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成了这样,周彧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洩只是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在屋内来回寻找,带了药瓶、剪子和烛台来。
周彧坐在塌边,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说道:“现在我要剪开你的衣裳,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好。”温瑜整个人趴着,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你生气了是不是?”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那副画是故意留下让你瞧见的,今日这一遭也是故意的……”温瑜漫不经心地说着,是那样的不着调。
周彧握着剪子的手微顿,而后剪开温瑜后背的布料露出内里的肌肤来,那本莹白如玉的背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不住地往外渗着血浸湿了衣裳。
周彧整个人屏息停滞了一瞬,胸口仿佛被人刺了一刀又重重地翻绞了几下,疼得要命,周彧的声音微哑,带着几分质询:“宋玦,你告诉我,你这麽做是为了什麽?”
到底是为了什麽,要这样糟践自己?
温瑜整个人累极了,也痛极了,倦鸟归林,如今他只想休憩,闭着眸的模样仿佛睡着了,半晌才道:“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是为了试探你有多喜欢我。
你信吗?”
第十八章,轻舟已过万重山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是为了试探你有多喜欢我。你信吗?”
……
温瑜的声音那样轻却那样的认真,周彧深深地看着他,末了答了句:“我信。”
我由心地想相信你,哪怕这中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皓月当空,温瑜服过药后也早已睡下了,剩下周彧彻夜难眠,他同江静宜坐在院中的琼树下。
微风拂过,树影窸窣地摇曳着,月色斑驳地映在人的脸上或明或暗。
“他背上的伤沾了盐水,因此久不见止血,如今清理过后敷了药需得慢慢地将养着,手上的伤像是用力过度被琴弦一类的细线嵌进了肉里所致。”江静宜将药箱搁在了石桌上,不疾不徐地说着话,“最重要的是,他发了高热,得有人守着他到体温降下去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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