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6)

作者:风烟挽


孙元熹不收女弟子,是宋玦求来的。

开国功臣镇国公府老夫人的故事也是宋玦说与她听的:

那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公主爱上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将军的故事,从此她做出了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便是嫁给了那位将军。

天下未定,将军战死,公主便继承了将军的遗志挂帅出征,成了现在的老夫人。

那故事真实发生过,却比什麽话本子都来得感人肺腑,有的不仅仅是缠绵悱恻。

平阳敬佩老夫人,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是拜了老夫人为师。

总有一日,她会收拾这山河,还天下一个太平,志存高远才是对师父们最好的报答。

在平阳眼中,宋玦不仅仅是哥哥,是未来的夫君,是她需要仰望和追逐的对象,是啓蒙明师,仿佛宋玦这两个字,真的代表了无所不能。

可后来长宁侯府出了事,得知宋玦被处死的消息她憔悴了好一阵,后来好不容易接受了宋玦不在了的事实,却在她成婚那日发现了收到的礼品中多出的一块礼单上并不存在的熟悉的玉佩。

宋玦还活着的可能便成了平阳的执念,久别重逢,宋玦还是宋玦,却也不是宋玦。

她不敢信“跟着周彧可以衣食无忧”的话是从宋玦口中说出来的,不敢信宋玦真的变成了这般谄媚低下的模样……

不是被人救了吗?若有困难可以来找自己啊,即便不是那样的关系,难道男女之间便只能有风月之情吗?难道从年少时相识相伴的情意那样的不值得信任不堪一击吗?

平阳不知道他这八年是怎麽过的,既心疼他又恨他,即便不是长宁侯世子了,那难道就不是宋玦了吗?

宋玦总说自己适合做沖锋陷阵的将军,不适合做军师,那根肠子直直地通到了底,少了许多的弯弯绕绕,许多事情平阳不明白更想不通。

罢了,他活着便好,如果他真的变了,那自己便更要向他证明。

第九章,后悔吗?

如今的长安其实比十年前还要繁华热闹上一些。

这是是预料之中的,虽小干戈从未停止,但到底算是休养生息了几十年,太祖皇帝知人善用,用了十余年平定北方入主长安登基称帝,本想休养生息三五年,待粮草兵马充足,再重整大军挥师南下一统江山。

可世事无常,太祖皇帝登基不到一年便患了急症,暴病而亡。

后来继位的便是先帝,先帝是守成之君,他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这半壁江山于他而言已是足够,足够他站在权力之巅挥霍一生。

先帝放眼的不是整个天下,而是他坐下的龙椅,为此他设立了东西厂监察百官,稍有异心的便被除去。

左右先帝还算记着太祖皇帝的遗志,或者说怕为世人诟病,倒是整顿大军挥师南下过几次,只是从未想过一统天下结束兵戈,能抢来一两座城池便算是他的丰功伟绩。

再到如今,东西厂的权势更甚,阳奉阴违先斩后奏是常有的事,弄得长安城中的王公贵族黎民百姓人心惶惶。

其实长安是历代几朝的都城,底蕴自是深厚,积累的财富亦是不计其数。

这才过了多久,官宦权贵们便开始贪图享乐了起来,坐在那高台之上的人,更是只能看见这个长安和他坐着的龙椅。

与南齐不同,大周的北面还有胡族,有利亦有弊,从他们那购买马匹自是比南齐要方便上许多,所谓大周兵强马壮便是如此。

自是如今的境况,若有一日,南北再起兵戈,只怕会腹背受敌,太祖皇帝打下的基业被蚕食殆尽。

到那时,天下烟尘四起,又是不知年月的民不聊生。

在其位谋其政,既不在其位又哪管得了这样多,不过是见这繁华的街市稍有感慨而已。

说着带一把糖葫芦回去,临了温瑜干脆又将整个扎着糖葫芦的草把子买了下来让周礼扛着,回去的时候路过状元楼,酒楼里正好走出来了一群看衣着打扮便知晓是来历不凡的富贵公子,他们只站在那便让平头百姓避之不及,生怕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们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状元楼的酒菜与宫门王府的相较,是另一番滋味,那状元楼特有的酒叫做浮白,据说与竹叶青、女儿红、杜康这些名酒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初尝寡淡无味,却是余韵深长,当浮一大白。

状元楼更是这长安城中最高的酒楼,在楼顶俯瞰长安的景致更是别处没有的,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前来题诗作画。

如此盛名,不止是在长安。

彼时宋玦也是这状元楼的常客,即便娘亲说他年岁尚小不能够饮酒,也并不妨碍他邀上三五好友来这,或是品尝佳肴、或是题诗作画、或是在黄昏时分眺望远处那山映斜阳天接水的景致、或是在夜幕升起时仰望这漫天星辰俯瞰这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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