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5)

作者:风烟挽


宋玦从袖中摸出了几枚铜钱,垫着脚递给了男子:“麻烦老板来一碗,给小姑娘吃的,圆子里不要放酒。”

“好嘞,客官。”摊贩接过铜钱放好,便将圆子下进了还开着的沸水中。

平阳看着宋玦的目光亮晶晶的满含崇拜,她想:这个哥哥好厉害呀,就像父王母妃一样厉害,我就勉强接受他做我的夫君吧。

从那以后,平阳便成了宋玦的小尾巴,玦哥哥玦哥哥地喊了十几年。

彼时见过他们相处模样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平阳而言,她也很喜欢这个哥哥:漂亮、温柔、可靠、无所不能……

父王母后不带她做的事,玦哥哥会带他做。

虽已订下了亲事,到底男女有别,女子八岁后便不能见外男了,平阳被束之高阁,无聊得很。

因此他们并不常见面,何况宋玦上了学,他们见面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一次有丫鬟过来通报宋公子来了的时候,平阳都是跑着去见他的。

“玦哥哥,你这次带什麽好玩儿的来了?”平阳提着裙子小跑到了宋玦的面前,险先一头撞进对方的怀里,堪堪止住了。

“书。”宋玦瞧见来了,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擡手晃了晃手中的小包裹。

“是话本子吗?”平阳兴奋地问了句。

“乖,那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子不适合你看,我带来的是兵书。”有一次宋玦过来,发现平阳在看府中的小丫鬟偷偷给她的话本子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先是没收了话本,又温声教育了一番这才作罢。

“啊?”平阳蔫了下去,脸拉的老长,“又是这麽没有意思的书啊。”

话虽如此,宋玦来找她玩,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府中的那些小丫鬟只会将她当作主子,做什麽都不尽兴。

平阳蔫嗒嗒地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托着脑袋瞧着宋玦认真的神色打了个哈欠:“玦哥哥,你念书不累吗?”

“累。”

“那为什麽还要念书呢?”

“是为了明理。”

“念书好无聊的,但是比姑姑们教我的那些礼仪、妇德、算学、刺绣要有意思得多了。

母妃说,学这些是为了以后成为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不然夫家会嫌弃我的,玦哥哥,你会嫌弃我吗?”平阳将脑袋搁在了书桌上,没骨头地坐着怨气沖天,在宋玦面前看不出一点学过什麽礼仪的样子,“为什麽女子只能学这些呀,我觉得玦哥哥上次飞到树上帮我捡风筝的本事就很厉害,可母妃说那不是姑娘家应该学的。”

宋玦笑得无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平阳的发:“我不会嫌弃你的,更何况只要喜欢,女子也可以学这些,你若是想,我去同襄王妃说。”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平阳瞬间来了精神,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的玦哥哥,只要玦哥哥说了,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可以的,左右我才是你未来的夫君,襄王妃不会不答应的,再说了,我说的话什麽时候不算数过?”宋玦承诺小姑娘。

“玦哥哥最好了,最最最好了。”平阳弯着眼不遗余力地夸赞着救她于水火的宋玦,声音比饴糖还甜上一些。

“对了,前几天下雨,有一个地方的墙塌了一点,我求着母妃不要修了,玦哥哥以后可以从那里翻进来,我们就可以时常见面了。

玦哥哥,我聪明吧?”平阳自得地说着她绝顶聪明的好主意以求宋玦的夸赞。

宋玦沉吟了半晌,最后说了两个字:“聪明。”

后来,平阳便得到了同男子一般教养的机会,了解这个天下的机会,她从那个小小的阁楼中出来便再也不想回去了,她想登泰岳、观沧海,雀鸟挣脱了囚笼,也想如鹏鸟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从此再无拘束。

读书是可以明理的,平阳从未如此清明自在过。

是宋玦告诉她:没有女子应不应该做,只有你想不想做,万事有我。

是宋玦告诉她:这世道不易,女子更是艰难,有些的生存已是不易,再有些的自幼便受那样的教导,你万万不能生出优越的心理来觉得旁人愚昧。

是宋玦告诉她:当今天下未定,总有一日要再起兵戈,我要习武要习兵法,要为万世开太平。

是宋玦告诉她:大周奸宦当道,我们不能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更不能与之同流合污,若有一天到了两难的境地,我们需记得,我们要守护的是天下的百姓,而不是百里家的皇位。

是宋玦告诉她:大丈夫吞吐天地之志,我们要做宁折不弯的翠竹,即便面临再艰难的境地,也不要忘了初衷不要背弃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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