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33)
作者:风烟挽
苏定南还未回答,其副将就答了句:“中了敌军的奸计,将军是为护军师撤退,替军师挡了几箭。”
江静宜好气又好笑,不由说了句:“你当你是盾牌啊?”
苏定南睨了她一眼,却并未答话,自古以来孤军深入都是兵家大忌,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却是他犯了大错,致使有此一败。
他们深陷敌军阵中,死伤惨重,敌军乘胜追击,而我军不得不撤军数十里,撤回本营中,孙明识是文弱书生,怕是只受一箭便会元气大伤,哪像他身强体健。
个中情由,苏定南却不想与之多费唇舌。
江静宜却也瞧出来了,这位大将军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小女子了。
江静宜将药箱置于塌上,弯腰从中取出了剪子,将箭羽剪断而后说道:“脱了衣裳,我为你取箭头。”
苏定南似乎颇不情愿:“男女有别。”
江静宜柳眉微挑,下颚微扬:“怎麽?看了你的身子,我是会长针眼,还是要对你负责?
医者面前,不分男女。”
言罢,江静宜视线下移,颇为嫌弃地看了苏定南下身一眼:“即便你伤在不可言说的地方,该看也还是要看。”
江静宜又好似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苏侯爷是嫌我不守妇道,身为女子,不懂得束之闺阁待嫁,与男子保持距离也就罢了。
成日里还要便观男子躯体,自然不屑要我诊治。”
怎得这般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苏定南被噎得无话可说,遂解了战袍将伤处展于江静宜面前。
苏定南的面色,那额间的冷汗,又哪里是无事的模样,显然是痛得厉害了。
副将忍不住担心地问了句:“江大夫,这箭上可有毒?”
“有有有,当然有了。”江静宜煞有其事,“我现在要效仿神医华佗,先取出箭头,然后再割开皮肉,为苏大将军刮骨疗毒。”
明显可以感觉到苏定南的僵硬,想来是被吓得不轻,江静宜总算是出了口气,愉悦了几分,遂道:“苏将军安心,箭矢无毒,只需取出箭头,清洗过后再上药包扎,期间不可沾水,等皮肉愈合即可。”
“现在,便请苏将军趴下吧。”江静宜取出一柄小刀放于火上炙烤过后,又浸过酒,转身看向副将,“劳烦将军替我压住他,以防他乱动。”
江静宜坐在塌上,往苏定南口中塞了布条,以防他痛极了咬舌。
那刀刺入皮肉将箭头剜出,登时血流如注,可还需清洗伤口过后方可上药,整个过程下来,苏定南却未叫喊过一声。
可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性格虽有不同,可这股气性却和周彧宋玦他们一模一样,江静宜轻叹,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服,毕竟也当得起豪杰二字。
江静宜收拾完药箱,又将金疮药和药方交与了副将,嘱咐了一遍宜忌,才发觉苏定南竟疼得昏过去了,又生出几分好笑,轻叹了一声出了营帐。
2.
才获大胜,营中却不知多了多少伤兵,能活着回来的都算是好的。
江静宜自以为见惯了生死,可随军后方知什麽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那尸首真的能铺满目光所及之处,鲜血染红了泥土与草木。
很长一段时日,江静宜觉得自己也病了,医者不自医,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去救。
医者于这乱世,能做的微末而已,可仍是要去做。
营中的伤药都用得差不多了,江静宜唯有上山去采,杯水车薪却不能不做。
军中医者并不多,良医大多年迈,而年轻的尚在学习,大多是朝廷任命,随军风霜雨雪奔波劳碌已是辛苦,若叫他们上山采药更是不行了。
江静宜本是带了几十位辎重将士上山,教他们辨认过草药过后放他们各自去采,谁料想过了几日后,苏定南竟派了一队精兵来保护她。
江静宜无奈劝道:“你们不妨回去,在我这是大材小用。”
那校尉不听,只说是将军之令,又说:“苏将军是担心江大夫。”
江静宜不免觉得好笑:“担心我什麽?我虽比不过你们,但自幼便跟着家人上山采药,体魄并不输于男子,即便遇见了蛇虫猛兽,我也有我的法子。
你们权且回去吧。”
校尉始终低着头抱拳又道:“苏将军说,兵无常势,恐敌军奇袭,且江大夫于三军而言,身份重要。
命我等保护好江大夫。”
劝不动他们,江静宜就此作罢:“如此,便随你们。”
此地在我军大营后方十余里,又非粮草辎重必经之地,她虽不通兵法,却也明白,敌军将领除非脑中有疾才会奇袭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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