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10)
作者:风烟挽
而其余的人则在武安侯府内议事,
说是有事交代给周彧做,倒不如说将人引开,他们私底下有不便周彧知晓的事要商议。
衆人聚集在苏定南的书房中,如今他们终于不必掩掩藏藏,
苏定南是主人,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周彧曾是大周皇帝的爪牙,为……先帝做了不少恶事,在百姓中的简直是臭名昭着,朝代更叠,镇西王即将称帝。
周彧又该何去何从你们想过吗?”
宋玦扬长了语调,意味深长道:“我是说呢,不带周彧是为了这个?”
言语中颇有讽刺:“所以你们如今是想过河拆桥了?”
“宋玦,冷静些,一遇到周彧的事你便……”何逸年一时间难以找出词语来形容宋玦此刻的表现,稍有停顿过后又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苏定南,小侯爷不是这麽个意思。
人生在世,谁又能真正称一句无愧于心。
周彧又不是什麽大奸大恶之人,即便曾经是,我们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了,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是啊,人生在世,谁又当的上一句问心无愧呢?
即便是曾经将横渠四句奉为圭臬的宋玦,不也为了活下去做了不少危及他人生存利益之事?
这长安城,这皇宫,是会吃人的,有时候的的确确会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而在战场上拼杀,手上沾染的鲜血,又是绝对正确的吗?
他们只知道百姓再经不起战事了,而太平却需要用鲜血去换取。
“是啊。”林寄附和了一句,“周彧说到底只是为先帝做事而已,不过是一柄利刃,他做的那些无非是先帝想要他做的……”
“也不必如此为他开脱,木已成舟,他有思想,他已经这麽选了,又不真正是一件武器。”宋玦打断了林寄的言语,“我同他站在一起就不会去指责他,当然也不会去刻意堵住悠悠衆口。”
过往的经历造就了如今的周彧,他没机会去知道什麽是家国大义,什麽是气节风骨,他生长在小山村里,没念过书,眼界就这麽宽了,为了活着就已是艰难,后来被卖进宫中任人欺淩,为了活下去、为了向上爬、为了成为人上人、为了自身的利益,成了先帝的爪牙,做了许多恶事。
这些宋玦都能理解。
没有人一开始便是恶人的,宋玦也曾为周彧开脱过,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他只是没得选,他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又是吃了多少苦,才能被先帝看到,为先帝重用?
除此之外,还有心疼,宋玦是有意识地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周彧,希望对方能站到自己的立场上来,成为志同道合的伙伴。
即便是大奸大恶之人,对待亲朋也会推心置腹,身在其中,周彧又待自己那样好,待身边的人那样好,一时间宋玦也难以判断。
可即便如此,宋玦还是动了心。
后来,宋玦逐渐了解到周彧的为人的,才决计用自己去影响对方。
而结果,比想象中的要成功,其中或许是有感情因素,但更多的是周彧本身。
时至今日,多少是是非非,宋玦能做的不是为他开脱,而是站在他身边与之一同承担那些指责谩骂。
也是此时,敲门声响起,
苏定南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约莫三四十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她只站在门口,往屋内看了一眼,随后看向苏定南:“阿南,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在家中用饭,我吩咐厨房去做。”
苏定南回头望了一眼,见他们点头便说道:“如此,便辛苦嫂嫂了。”
那妇人微笑着说了句:“一家人说的又是哪里的话,我先去忙了,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便翩然而去。
苏定南关了门,何逸年才瞧着苏定南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你为什麽至今未成家了。”
苏定南并非独子,他是有一位长他十岁的兄长的,父母亡逝,长兄如父,后来兄长也战死疆场了,便留下了寡嫂,除却嫁出去的女儿还算圆满,整个苏家,堂叔伯一脉也多是孤儿寡母的,一家之主便成了当时还只有十余岁的苏定南。
年至而立却至今未婚的确是衆说纷纭,苏定南走回到了位置上坐下睨了何逸年一眼:“你又明白什麽了?”
何逸年手持折扇摇头轻叹道:“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卿,苏侯爷这是不敢动情啊。”
苏定南是这群人里面最为年长的,感情向来不外露,也很少会有人拿他说事,如今提起的却是苏定南最在意的,有的只是无奈神伤而已:“我早就劝过我嫂嫂改嫁,可她不肯,说要替我哥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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