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桌上投出的黑影，浑身一凛，装模作样的整理资料，怯生生擡起头时，发现不是领导。

从惊恐变成了无语，手指用力地敲打在键盘上，恢複官方语言：“你好，是挂号还是複诊？”

“我们想问一下李毅医生的事情。”

“啊？警察刚刚不是已经问过了，怎麽还问？”

“我们想知道李毅医生的为人是怎麽样的？”

“你指的是哪方面？”年长的女人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他不是都杀人了吗，那人品还能好吗？”

“杀人这件事还在调查中，到底是不是他还说不定呢。”

年长的撞了下年纪小的：“我就说吧。李毅医生不像那样的人。”

年长的女人开口：“李毅医生为人不错，做事特别认真，对同事也很关照，人还好特别好说话，往常大家让他帮什麽忙，他都没话说的，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李医生医术也不错，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

“四月二十七号那天晚上他在医院吗？”

“那不在的。我们医院虽然有值班医生，但那都是针对别的科室，心理医生都是按时按点上班，到了六点都下班了。”

“咱们医院一共有几个心理医生？”

“一共有四个心理医生。”

“他们为人呢？”

“尹医生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茍的，因为是女医生，所以每次挂号的病人都比较多。刘医生年纪比较大，像个老学究，没事总喜欢管教人，有点不太招人喜欢。张医生的话，为人比较中庸，做事比较温吞，年纪不大天天跟看透生死一样，总把活着是为了死去挂在嘴边。”

如果非要从这四个人里面选，的确李毅是最好的选择。兇手既然选择李毅，相信他的不在场证明应该很难找到。

从医院出来，知之有点丧气：“兇手这麽面面俱到，我们该怎麽办？”

“找到关机的李毅妹夫。”

“容易吗？”

“他手机信号消失前是在城中村附近，我猜他可能躲到那边去了。”

“如果兇手不是李毅，那李毅妹夫为什麽要跑呢？也是兇手设计的一环？”

“大概率是。”江浔蹙眉：“只是不管是李毅，还是李毅的妹夫，我都不认识，兇手怎麽会留下这麽大的bug？”

确实是，不管李志强和邢越的死亡现场是否留有江浔的指纹，刘刚的死亡现场的的确确有江浔的指纹。兇手必然是了解并监视着江浔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天天做办公室里的人能做到的。

警方但凡调查他们与江浔的联系，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可兇手又是怎麽做到还能清楚知道李毅一举一动的呢？中间的纽带就是失蹤的妹夫。

知之当下有了决定：“我们去城中村看看吧。”

城中村就在外环路，这一片自建房和规划房特别多，每一条路都是歪歪扭扭的，人多物价低，走几步路就是一间人才市场，劳动力明码标价按时按天收费。

每家门口都挤满了来市里务工的人。交叉相错的巷子里，有食物的香气，也有公共厕所的臭味，不平的路面上，各种髒污混杂。

知之在手机上搜了一下，这一片的旅店有三十来家，她挨个打电话问过，有些需要身份证，有些不需要。

既然李毅的妹夫孙胜武是躲起来了，自然不会使用身份证，排除掉需要身份证的，也就剩下八家旅馆。

知之和江浔原本打算兵分两路的，但考虑孙胜武极有可能是幕后兇手，身上是否携带武器都是未知，危险系数太高。江浔不想让知之冒险，自然拒绝了这个提案。

两人从第一家开始找，店老板是个婶子，坐在柜台后刷视频，见生意上门，介绍起剩余房间：“钟点房和大床房都有，两位想要什麽房间？”

“我其实是想找人。”知之突然靠在了江浔的身上，瞬间柔弱不能自理：“我老公背着我出来找女人，我一气之下也找了一个。听说他就在这片区开房，我不想和他撞上。”

江浔身体僵硬，错愕不已，垂着头看着怀里窝着的人，又去看柜台里看戏的婶子，想说点什麽，又咽了回去，配合的搂住知之的肩膀，做一个合格的第三者。

婶子消化着这出大戏：“你老公叫什麽啊，我给你看看现在在不在我这里。”

“我老公姓孙，但他来开房肯定不会用身份证，要是用了我不就知道了。”知之把孙胜武的照片掏出来给婶子看。

婶子看了眼，直摇头，又招呼在后头休息的老公下楼，把手机给他看：“老头子，你见过这个人住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