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雾森林(53)
作者:巫其格
“你在画谁?”
知之突然出声,着实把徐牧之吓一跳,险些栽倒到花坛里。他坐稳身体,拉着她坐下:“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查到了一点东西。”知之沖着门口颔首:“反倒是你怎麽在这里?”
“早上李志强妈妈打了报警电话,说有人去找他们聊天,拿走了心理医生的名片,觉得奇怪就过来了。”徐牧之恍然:“找李志强妈妈的人是你!”
知之只是看着他,没否认。徐牧之看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江浔,瞬间充满敌意,像个刺猬一样:“你不要连累我妹妹!”
知之推了他一下:“你干什麽?”
江浔视线扫了一眼知之的方向,又移开视线对徐牧之说:“我会保护好知之。”
徐牧之从花坛上站起来,与其面对面站着,两人身高差不多,如同两面墙,将知之堵在中间。
“你拿什麽保护,你那个房子,还是连个工资都没有的慈善活儿?你知道她是徐家的大小姐吗,就敢如此信口雌黄?”
“徐牧之!”知之把人怼到一边:“重複的话我不想说,你不要添乱。”
剑拔弩张,刚好程礼从楼里走了出来,他和林枫一左一右,领着个人,那人应该就是李毅,看着不到四十岁,面相儒雅,身上穿着妥帖的白衬衫,一脸茫然相。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伙扛着摄像机的人,突然对準李毅,采访张口就来:“你好,李医生,听说你涉嫌僞造自杀,还杀害了好几个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传闻,你不止一次诱导患者自杀,这件事是否属实?”
警方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在程礼的指挥下,快速做出应对措施,几个人围城人墙,将记者们隔绝开来。
面对镜头,李毅更是慌张,张口哆哆嗦嗦道:“我没杀人,我没有杀人,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诱导自杀更没有干过,我是医生,是治病救人,不是杀人犯!”
李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险些挣开钳制,程礼他们费了不小的力气,将人按进车里。离得远还能听见李毅挣扎的叫声,在拼命的诉说自己的冤。
徐牧之举着手机,皱着眉看着李毅,嘴里嘟囔着“不应该,完全不像”,也跟着车离开了。
临走,还是很不客气地瞪了江浔一眼。
两辆警车开走,江浔缓缓开口。
“他不是兇手。”
风波
“这话是什麽意思?”
江浔看着警车离开,转过头来:“能策划这样缜密案件的兇手,自然是精明冷静,善于算计的,但李毅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刚刚会不会是他装的?”知之又想到徐牧之刚刚所说的话,难不成也发现了不对劲,还有他刚刚的小画,那才是他推测出来的兇手样貌?
那副精明犀利的模样,的确和怯懦慌乱的李毅相差很多。
这边警车一走,那边哄闹的记者也瞬间熄了火,準备收设备离开。他们这伙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连警察都是早上才接到消息,记者的行动未免太快了吧?
知之上前拦住一个记者的去路,记者扫了她一眼,又去看江浔:“你们是哪位?”
“我们是谁不重要,反而是你们,为什麽会来到这里?”
“我们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新闻。”记者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样,笑了出来。
“这并不好笑。”知之盯着记者:“为什麽你们来得速度那麽快,又问出那些问题,谁透露消息给你们的?”
“你们也是记者?”
“不是。”
记者摆手:“算了算了,管你们是谁呢,我们也是接到了匿名电话过来的,说这里有连环杀人案的兇手,要给我们第一手新闻。”
结果可好,除了他们这家,还有好几家。采访的问题一个没回答就算了,还被警方口头警告,接下来再想和警方合作采访,估计会有点小困难。
不过也没关系,看警方的架势就知道,举报人举报的属实,苏南市的确发生着隐秘的连环杀人案,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她连标题都想好了:震惊!苏南竟潜藏连环杀人兇手,到底是医还是魔?!
记者一分钟都不想耽搁,拨开知之,叫上同事上车扬长而出。反而留下一脸愣怔的知之,和若有所思的江浔。
“这是兇手的算计?”
兇手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早早地準备了一只替罪羔羊,在合适的时机里,将人推到台前。
他们走进医院,两个前台小姑娘正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什麽。稍微年长的女人说想不到李毅医生会杀人。
年纪小点的则说人不可貌相,哪个杀人犯会在脸上写着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