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7)

作者:槐斤余树


陶芹走到她旁边,帮着她挑拣。

回家路上,两人还一道。

“你喜欢吃苹果啊?”

“还行吧。”林佳葕停顿片刻,又开口笑着说:“不是有句话叫’一天一个苹果,让医生远离我’嘛。”

陶芹长“奥”一声,“所以吃苹果真的有用吗?”

“有用啊,你也可以试试,苹果很好吃的。”

“但没柚子好吃。”

“所以你喜欢吃柚子?”

陶芹道:“当然了,我觉得柚子是所有水果中最好吃的,虽然苹果也不赖吧,但不得不说的是,那个柚子皮是真的很难扒。”

林佳葕想,这还是陶芹第一次对自己说这麽长的话。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讨论着,走到分叉口,林佳葕拉着陶芹走向她家的方向。

陶芹提醒她:“我没到呢。”

林佳葕却道:“哦,我妈给我发消息,说今天让你来我家吃饭,你妈也在。”

于是两人又继续讨论着刚刚的问题,到底是柚子好吃还是苹果好吃。

到了家门口,问题以陶芹失败告终。

林佳葕家只有她和李依明两个人,林佳葕的父亲常年在外跑运货,很忙,过年时才会回来几天,来匆匆去匆匆。

饭桌上,两荤两素。

林佳葕调开李依明随便放的电视剧,在主页看了一圈没找到想看的,想放个《西游记》,却发现要VIP。

林佳葕:……这年头连《西游记》都要VIP。

又打开电视剧版《红楼梦》,不要钱,于是便从第一集开始播放,后来又被陶芹调成倍速播放。

王澜看人物说话和背景音乐的速度,疑问道:“这怎麽这麽快啊。”

陶芹立即接话:“因为古代人的生活就是快节奏的。”

王澜:“你是不是开倍速了?”

李依明看了眼电视,道:“这就是开倍速了。”

王澜:“我就说嘛。”

林佳葕吃饭比陶芹快些,她吃完去厨房洗了四个苹果,一人一个。

陶芹吃完坐到沙发上,徒手掰着一个柚子。

林佳葕:……难怪会觉得难剥皮呢,不划刀就徒手掰啊。

陶芹剥了一半的皮,手累得酸疼,把柚子放在桌子上,準备等会再剥。

林佳葕注意到,于是说:“要不我来剥吧。”

“行啊。”

林佳葕把最外面的那层柚子皮扒到最底部,拿出一个柚子肉展开薄皮,一粒粒的红色小果肉簇拥在一起。

陶芹买的是红心柚。

林佳葕托着底部的薄皮递给陶芹。

“谢谢。”陶芹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拿起果肉吃了起来。

她吃着,发现林佳葕没再剥了,于是放下吃了一半的柚子,又掰下两块柚子肉,分给了王澜和李依明,然后再扯下一个,剥了一半的皮递给林佳葕。

“谢谢。”林佳葕说。

陶芹听到她的道谢声,琢磨电视剧的思绪撒野,她想到林佳葕也和她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

那是一次考试搬书时,林佳葕搬着的书的一角撞到了正準备回座位的陶芹。

“对不起。”

当时陶芹觉得她的这句话很好听,声音不小,有些清冷的语气,却带着歉意,不失礼貌,和林佳葕平时的声音好似有些不一样。

“走了,回家了。”王澜声音响起,把陷入回忆的陶芹唤醒。

第七章

翌日早晨,暖阳高照,陶芹在洗手间刷牙,王澜也进来,她挤了抹牙膏,正準备刷牙,又停下来说:“对了,今天你姐回来,你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

陶芹刷牙的手一顿,把嘴里的泡沫吐到洗手池,对王澜说:“我今天可能有点忙,回来得十几点了,你们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工作这麽忙啊,那你尽量早点回来吧。”

陶芹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晚上十点三十二分,宛晨街的一栋公司里,第十六层仍然灯火通明,一大批员工坐在电脑前,时而停顿,时而噼里啪啦。

陶芹坐在工位前,劳累地靠着转椅。

她想今天好像还真的要加班。

晚上十点五十六分,员工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哒,哒哒哒哒哒………”

陶芹刚坐进车里,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接了电话,“喂?”

“什麽时候回来啊?”

“一会儿,刚下班。”

“哦,那你快点回来吧,你姐都睡了。”

“奥。”

陶芹挂下电话,闭着眼坐在车里。

良久,她啓动车子。

晚上十一点三十二分,陶芹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她快速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黑夜寂静无声,现在已经很晚,可陶芹的困意却消散不见,越来越清醒,那些抹不去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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