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气是哪来的？她又是怎麽进入这个房间的？

这个房间是新的地图？还是有什麽人又想把她推出系统？

昏迷之前，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名字——白塔。

还有什麽，惩罚程序啓动？

她现在所面临的，是那个迟来的惩罚吗？

思绪未断，眼前忽然白光一闪，温郁下意识眯起眼睛。

视野再度清晰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正前方，凭空出现了一扇欧式纯白色的木门。

温郁：“......”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进入这个房间的方式，不会像这样柔和。

“喀嚓。”

门静闭一会儿后，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有一个女人，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那人一身白大褂作外衣，里头穿着一袭纯黑色的长裙。她留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垂在一侧的肩膀上。模样看上去，大概已经迈入了中年人的行列。

岁月的打磨加上她本就温婉的长相，更显出了几分慈爱的气息——这或许只是恍惚间的错觉。

温郁这样想着，飞速眨了两下眼睛。

再次睁眼时，她确认了——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长辈在看小辈。

但同时，她也很确认，自己压根儿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种“你熟悉我、但我对你一无所知”的场面，让温郁的心髒紧缩了一下。

她犹豫了片刻，主动开口询问：“你......您，是认识我吗？”

女人闻言，轻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带着过分的温柔，出口的声音也是：“算是，认识吧。”

温郁：？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怪让人揪心的。

毕竟，在系统这个破地方里多认识一个人。似乎......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女人见温郁眉间忽然出现的褶皱，也意识到自己话里有不妥之处。她低眉无声笑了一下后，又说：“我知道你，温郁。但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或许你会对我的名字有些印象——我叫季梵音。”

季梵音？

这三个字在温郁的脑海里蕩了一个来回，她迅速从记忆中找出重点——眼前这人，是柏长庭的养母？

是柏正的未婚妻。

也是那个，被梅白雪藏起来的名字。藏在某一本尘封的笔记里，也藏在最靠近自己的相框背后。

温郁眉宇间不见舒展，反倒更加紧蹙了几分，她压低了声音：“你和我的老师梅白雪......是什麽关系？”

听到一个久违的名字，季梵音脸上温温浅浅的笑意忽然定格在某一瞬间。她敛起目光，眼底空蕩蕩却又深沉，像是沉浸在一些回忆当中。

季梵音整个人微微一颤，眼睛轻柔地闭上后，随即又睁开。

她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人影，完完整整地映在她的眼眸。

季梵音一擡眼看向温郁时，那人影顿时又消散，只容她一个人知道。

她轻声回答：“什麽关系......大概，也称得上是老师与学生吧。白雪她是柏正的学生，我从前......与柏正在一起时，她叫我一声师娘。后来她和柏正断了关系，见到我时，总会叫一声季老师。”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温郁总觉得，她还有什麽话没说完。

可能那些没出口的话并不是要说给她听的，另有倾听者。

“那我，也叫您一声......”温郁犹豫片刻，转而说，“算了，还是称呼您为季女士吧。”

季梵音陡然觉得这个太过正式的称呼有些好笑，脸上的悲情面剧一下碎裂，嘴角自然地向上勾起，“不用了，你也叫我季老师就好。”

“好——季老师。”

“嗯。”季梵音闻言一顿，几秒过后才应声。

温郁：“季老师，我想知道，我忽然凭空出现在这个房间，是来接受惩罚的吗？如果是，你又为什麽出现在这里？是来罚我，还是与我共同接受惩罚？”

季梵音思虑片刻，说：“第一个问题，你确实是来接受惩罚的。第二，我出现在这里，既不是为了罚你，也不是来受罚的。系统原本给你定下的惩罚已经被我拦下，但是程序并没有因此停下，我只改变了其中的内容。”

温郁问：“所以最后是让我......？”

话音戛然而止。

季梵音忽然一伸手，晃过温郁眼前。

她来不及反应，被这动作吓到一懵。紧接着，意识便凝固在这一瞬间。

耳边，季梵音再次开口，声音却混混沌沌，像是整个人浸在了水里。

周围的一切对温郁来说，都开始变得模糊。

季梵音不徐不疾地接过她的话：“所以最后，是让你接受一段别人的记忆。你与她认识了这麽久，也该知道一点——原本的陈曦是什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