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叹道：“你不是管理员吗，我个人反馈还是少来点这种环节。”

周云生说：“那得等回去再说，我现在也是个玩家。”

他把9723的背包取下，又从9723的兜里摸出4枚硬币，嘿嘿地笑着说：

“你和小a一人一枚，我拿两枚，这样大家就平了，怎麽样？就当作我替你们犯下罪行的小小补偿。”

南时没有意见，小a则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周云生也没注意到小a的异样，还招呼南时和他一起把尸体擡到池塘边。待他们将尸体放下时，可可的头上亮起两个白点——它的两只眼睛。它张开嘴，伸出舌头，随后又如时间静止一般凝滞。场馆内的出口随之开啓。

室外，空中的巨大电子表红光穿透浓雾，告知衆人：此时已经是13:45。

第5章河马不张嘴

“我发现了，这个表不準。”周云生遥望巨表，眯着眼睛说。

如此看来，那表的作用更像是推进剧情，而非记录时间。此时已经是13:45分，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尽快前往下一处地点——河马馆。

三人从龟园出来后，走在杂草有半人高，密密层层得一眼望不到头的羊肠小道上。地里的枯草和天上的阴云各自霸占了半边世界，一丝也不给人留下喘息的空间。

周云生仅从9723的背包里翻出一些泛黄了的传单，“这麽大的包就装这点东西。”他说着，将传单递给后面的南时。

传单上是对动物园的背景介绍，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对海豹波波的介绍——事实证明，如今的动物园里并没有海豹馆。据传单所说，海豹波波性格温顺、亲人，喜欢和游客玩耍、拍照，被抚摸；最喜欢的食物是鱼，最喜欢的事情是受到夸奖。

南时看过后，又将传单递给小a，小a看了一会就还给他了。

河马馆是一片露天的圆井型场地。这里臭气熏天——主要是尸体经过火化后的焦臭味。而臭味的来源，很明显是墙边堆积如山的森森白骨，有些已经碎成粉末。南时一下子就想起了“河马朵朵爱吃木薯粉“这件事。

那白骨已经堆得有一米高，可皮肤皱缩、腹部深深凹陷的黑皮河马就趴在场地中央，闷闷不乐地耷拉着眼皮。

在河马不远处，也立着一架老虎机。

“两个？”周云生回头问道。

南时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小a。周云生话落，她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沉默着伸手向裤兜伸去。

“我来了。”南时在那之前健步走上前，递给周云生一个硬币。

“开什麽动物园啊，开赌场去算了。”周云生数着手心里的硬币，嘟囔道。

投进2个硬币后，南时从出货口里摸出一个一米长的牙刷。

“这算bug吗？”南时问。

“你说是就是吧，你的做人经验比我丰富。”周云生说。

南时又指向仍然大开着的场馆门，说：“咱们开啓任务后，空间锁都没激活。”

周云生回头看去，挠挠脑袋，“真有bug会自动断连的，放心吧。”

“那先给它刷牙吧。”南时说。

但无论他们怎麽弄，那河马都爱答不理地躺着，像是病了一样。牙刷一碰到它的嘴边皮肤，它就把头扭开，再呼出几口粗气，仿佛在骂人。

周云生见它肚子凹陷，又搬来一堆骨头到它嘴边，它却眼皮都没擡一下。哪怕你踢它、踹它，它也只是搬起笨重的身躯，缓步移到其他地方躺下。如果被惹得实在不耐烦了，它便放出一个恶臭的屁来，无人能忍受。

两人拖着一米长的牙刷来回跑已是累人，如此这般毫无进展更是让人心灵挫败。那大门，更是一刻都不曾关上过，连任务是否激活了都不好说。

周云生拭去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受不了了，先休息一会。”

南时便也蹲在地上休息。他的视线去追寻小a，发现她靠近门口的墙边站着，默默注视二人。

“要不我们先去下一个场馆？”南时问。

周云生向天空看去，那表的时间仍是13:45，和来时一样。

“行。那牙刷就放这吧，太大了。”

而当他们踏上前往企鹅馆的路时，钟表又不知何时变成了15:00。

南时起身时，身体一阵眩晕，他以为那是蹲久了导致的。但当他走在路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愈加强烈。

“咕噜……”他的胃是三人中最先发出抗议的那个。15:00，用餐的时间。如果说现实中的饑饿感表现为身体无力、头脑发懵，此处的饑饿感则像是身体内里生了一个黑洞，不停吃你的内髒来又喝你的血，却又让你滋生许多莫名的欲望——有着这样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