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时候不明白有的老人为什麽一坐就是一天，对着空蕩蕩的大街不是很无聊？现在身边养了萨摩耶，不对，是养了“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的萨摩耶，忽然开窍，目光所及皆是你，世间百态皆是你。

五

他知道我会在十点之前回来，只要乖乖在客厅守株待兔，不怕方知插了翅膀。

“外面冷不冷？”他动作顿了顿，扔过来一件衣服，是我平时穿的格子衫。

格子衫我特地收起来了，姜岐说俗气，还是不穿得好，没想到被他扒出来。

可仔细想想，那女孩穿的就是格子衫，他是希望我不要步那女生后尘。

“还……可以。”

“我煮了山药粥，”某人擡头傲娇地望着空气，“你肠胃不好。”

“你别多想啊，老子是怕抱着你硌得慌。”

我知道，我啥也没说。

谁在打电报

一

姜岐今天突然问我们两个是怎麽认识的？

我想了想，好像是唐沖这个媒婆撮合的。

唐沖为了大学不荒废，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拉上我去给人当苦力。

至于为什麽拉上我，他不能眼看着兄弟沉迷于游戏世界而荒废了人生大好时光。

呵呵，游戏我已经有一个月没碰了。

教学楼一号会议室，靠近学校林荫小道。我跟唐沖刚进去，后脚有两个人尾随而来。

负责一号会议室的是两个女生，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给坐着倒了一杯水，朝我们身后点了点头：“你们先等会儿。”

她手微张开：“坐，这里有两张表格你们先填下。”

“第一百七十三个，”坐着的女生缓缓开口，左手懒散地遮挡面前的阳光，“还差几个，今天上午目标完成？哎，我坐着，腰都疼了，要不你坐我位置？”

站着的女生低头：“不敢，这是您的专属位置，你的位置只有你能坐。”

她手指一弯，似笑非笑：“有什麽不敢？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多安排眼线在部门里，方便监视我，岂不妙哉？”

“他们两个……会长同意了，是安排过来学习的。”

她慢慢伸了个懒腰，过了许久，只听到她回答了一个：“哦！”

“去把窗帘拉上，今日的阳光，还真是刺眼，”她对站着的女生说，继而转头看着唐沖，“学生证带了吗？”

“这玩意还要学生证？”唐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也爽快：“那就回去拿。”

我拍拍唐沖肩膀：“我去吧！”

走出门，可笑地摇摇头，一个部门的，又何必勾心斗角，部门首脑都不团结，难不成还指望底下的人团结。

“你叫什麽名字？”她下巴搭在手上，身体前倾，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姓唐，单名一个沖字，只为佳人沖动的沖。”这小子从怀里变出一枝玫瑰。

“玫瑰配佳人，鲜花衬气质。”

“哼哼，油嘴滑舌，口蜜腹剑。”她手指轻轻点了点对面人额头。

“姑娘冤枉小生，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罗蜻蜓。万水千山，只取一瓢饮。”

两人在会议室有说有笑，我加快了脚步。

与他擦肩而过，没有时间打招呼。今日的他穿着蓝色西服，一身正式打扮。

也是来应聘职位？还挺有那麽一回事。

姜岐礼貌地敲敲门……

二

“姜岐？”我合上电脑，“你确定你是礼貌地敲门？而不是旋风踢吗？”

彼时的姜岐正在跟他的东坡肉斗智斗勇，解开围裙扔到沙发上：“我这麽有礼貌的人，旋风踢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敢茍同。”

“来来，你坐我旁边，接下来的事由我来说。”

——

姜岐扫视一圈，目光威严：“多少个了？”

“一百七十三个。”罗蜻蜓起身，站如松，如考丧批。

“行了，这里交给我，你们可以下去了。”

两人低头行礼：“祝会长，千秋万载。”

旁边唐沖看得一脸蒙逼，啥玩意儿？还带口号？

趁着唐沖一愣一愣的，姜岐淡定地坐下，左手食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

“你叫什麽名字？”他眼神示意对面空位，“坐，我不习惯别人站着我坐着。”

就像俯瞰衆生一样，这一点跟她母亲万夫人极其神似。

三

“唐沖。”

他皱眉：“那个人也叫唐沖，这年头叫唐沖的这麽多？”

手指敲击桌面，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写下来。”他扔过去一个本子，从口袋里掏出黑色钢笔，语气不容抗拒。

唐沖弯腰：“唐——唐门的唐，沖——沖凉的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