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要气死了，在他眼里季云临和齐沉就是鲜花陪牛粪。他，他又哪里——哪里不如齐沉了呢！

“……而且我喜欢。”季云临道，“我喜欢对他这样。”

“…………喜欢什麽？”

季云临指着齐沉面上的巴掌印，他紧闭双眼，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绷着一张脸，看上去相当痛苦的模样。

林玉面色忽青忽白：“你……你真的喜欢？是，是他喜欢这种事吧。”

季云临摇头，低声道：“他很怕痛的。但是我喜欢看他受痛……在床榻也是。”

林玉无法理解这种癖好，若是拷问便罢了，在床榻上也喜欢这样，他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即便他的确对季云临有心思。当然，他已经没有打算坦诚，他始终还是对齐沉充满恶意，无论是谁站在季云临身边，都比齐沉来得好，若不是因为季云临下了情蛊，他绝对不会救他，齐沉死了对他而言根本无关轻重。

季云临上好药后，林玉就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臂，道：“……你们要继续这麽东躲西藏下去吗。没人不想要何春兰的真元。”

季云临道：“我会让他自我消化的。”

林玉道：“他可是断了手。而且他……他根本不行。你也并非剑者。如果是江君逸的话——”他闭上嘴，季云临也没说话。

“江君逸他……”

“他虽然是合欢宗之主，但合欢宗的湮灭，是他一手推动而成。”季云临似乎知道他要说什麽，打断道，“他是为了毁灭合欢宗而当上教主的。但这事还请林玉公子日后莫张扬……何况合欢宗只有零星半点人还在，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林玉複杂地看他一眼，又瞟了瞟身后有些失魂落魄的齐沉，他道：“我知道了。……总之，我们到底还是朋友，如果日后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你知道怎麽联系我的，但如果是齐沉相关的，就不要再找我了。……此次是最后一次。”

季云临内疚道：“这次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林玉道：“都是朋友，就不要说麻烦不麻烦的了。”

等齐沉再次醒来，发现这回自己又是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厢房。身上还是隐隐约约传来痛感，齐沉都麻木了，自从认识季云临后，他就没几次身体是完好的。

齐沉蠕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接合，不免激动地想挥舞一下——却感觉手臂好似钢铁一般沉重，擡都擡得艰难，根本无法好好控制，仿佛这已经不是自己的手臂了一般。

齐沉神情霎时变得惨淡无比，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至少他还活着，而且没有半身不遂。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季云临的声音。

里除了季云临，竟是还有陈虎。

季云临似乎是对陈虎道谢，陈虎则言辞激烈地说什麽大恩大谢没齿难忘，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齐沉听得断断续续，迷迷糊糊，他妄图翻身爬起，季云临听到动静便走过来，一看到他，齐沉的目光便忍不住落在他的嘴角。那道细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齐沉却看得分明，只觉得相当刺眼。

“陈镖师，”季云临道，“你已经无事了，蛊虫我已收回，日后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陈虎只道：“季公子，即便你收回了蛊虫，我也愿意听令于你，此恩陈某铭记于心，此后若你有要事，只要能做，陈某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季云临温和道：“你已经助我许多了，也莫说这些，只要你好好活着，帮助那些更需要你帮助的人，便是对我最大的报恩。”

陈虎对季云临的善心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欲留下来继续保护季云临，季云临却只摇头，让陈虎离开去做自己分内之事，毕竟他还是青松镖局的一份子，不可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留在这里陪着他们。

齐沉听得晕晕乎乎，一知半解，见陈虎离开，他忍不住问：“蛊虫是怎麽回事？你给陈虎下了蛊虫？什麽时候的事情？”

季云临轻描淡写道：“早在你我当时从桃花村往京城的那条路上，陈虎便因那妖女丧了命，为了救他，我给他下了续命蛊。”

“……续命蛊是什麽？”

季云临回答得很简单，甚至里有些不明所以：“我将命元分享于他，他与我命元将会绑定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也会听从我的命令，无法违背我的言语。”

季云临说得很轻巧，齐沉却听得心惊胆战，他真的对季云临感到无语至极了。

季云临是不是有病啊，他那时候和陈虎认识吗？非亲非故的便做出这种事情，他真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