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月听了也只冷笑一声，齐沉木讷地看她一眼，他觉得很疲惫，但季云临叫他这麽做，他便也开口，声音显得相当气若游丝，若不细听根本听不见：“……对，对不起，金小姐。”

“这有什麽用？”金玉月并不在乎他的道歉，她恶心死了齐沉，甚至不欲多看他一眼，只道，“我要他半身不遂！”

季云临道：“他已被我下了情蛊……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那又如何？”金玉月却吸了口气，她的语气变得越发高昂尖锐，“所以你明知道他对我做了什麽，你还是要护着他是不是？是不是季云临！”她甚至叫了季云临的名字，“他到底有什麽好的！有什麽好的！”

“玉月，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完美的人。”

季云临避开金玉月恨恨的眼神，他转身看向沉默不语的金夫人，道：“金夫人，看在他的身份，请您到此为止吧。你们要了他一只手，已经够了，而且即便您把真元取出给了玉月，玉月也不一定可以容纳，毕竟若是开膛破肚取出来的真元，效力总是大打折扣的。”

金夫人的簪子寒光一闪，她面色沉沉地看着神色平静的季云临。

齐沉难以置信地看着季云临，金夫人沉默许久，最后将簪子重新插/入自己的发冠中，道：“既然如此，日后，金华府和季公子，看来已无需再有任何联系。”

季云临却道：“如若若金华府有所需要，季某在所不辞。”

金玉月还在那边声嘶力竭地咒骂着什麽，她的眼泪都下来了。金夫人瞧着，轻轻叹了口气。她深深看了一眼季云临，伸手抱过泪流不止的金玉月，道：“日后，请季公子护好齐公子了，若是被我和玉月瞧见，那下回可不会想今天一样这麽轻松了。”

麻痹一过，齐沉便痛晕过去。

季云临放下他，他捡起残臂，若是处理得当，日后兴许也能接合，但即便真的接合，要持剑却已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他将下摆撕开，摊开白布将残臂包裹好，然后快步走向林玉。

他方才就注意到林玉的伤口了。季云临从袖口拿出伤药，歉疚道：“对不起，今日让你为难了。若不是……”

林玉低声道：“……都是朋友，何必谈什麽为难。”

若可以的话，他万分不想麻烦林玉。

但他必须要拖住江君逸。如果不拖住江君逸，即便因为情蛊之故对方不会杀了齐沉，齐沉也绝对会被砍断手脚，成为一个无法动弹的废物。

林玉摇摇头，季云临低头仔细检查着林玉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所幸细看并不严重，林玉根骨好，估计不久后就能恢複如初。

他小心翼翼地给林玉洒上伤药，林玉面色默然地注视着季云临，半晌，他也终究是受不了了，道：“他到底……你到底看上他哪里。是因为，是因为你和齐沉有过肌肤之亲吗？”

季云临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感到疲惫。

“我承认，那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季云临道，他不否认对齐沉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责任所致，“但我也并非你想象中完美无瑕的君子。他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能对他生出欲/望，我也很糟糕。”

“不是！”林玉见不得季云临这麽说自己，“男，男人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这哪能怪你！”

季云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应该也见到过他身上的伤，那些都是我做出来的。”

“那是他活该。”

林玉处处维护季云临，季云临却似乎更加无奈了，他道：“我听闻陈镖师过去也曾猥亵过女性。”

“那能一样？他那个是猥亵吗？”林玉不知季云临怎知道这件事，他遇到陈虎正是因为路见不平对方调戏姑娘而教训了一番，才得以结缘，也发现他的武学天赋，将贫困潦倒的他纳入了青松镖局——陈虎和齐沉能比？他听得都要气死，“他以前不懂事在路上调戏了小姑娘，也被狠狠教训了。但齐沉呢？他调戏的何止小姑娘？他不是还糟蹋了金华府的大小姐？否则金华府不可能通缉他吧！”

“无论是金华府的大小姐还是路边的平民姑娘，不都一样吗？”

林玉气急败坏，道：“好，那你这麽说，退一万步，就算陈虎他那个算猥亵，但他改邪归正了，齐沉呢？他要是喜欢你也就贪图你的脸，你放他出去，见到个漂亮的姑娘，他肯定也被勾走！”

季云临想了想，又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本觉得大家对待他和齐沉都过于双重标準，但仔细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季云临道：“他没那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