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走火!(81)
他抽着烟,眼睛望着虚无的远处:“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动你,你是燕详的人,可……可我还是忍不住,还记得在居酒屋喝醉的那晚吗?我带你回了酒店,你洗完澡裹着浴袍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你抱到床上,忍不住吻了你,我对自己说,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吻,可一沾着你我就疯了。我脱了你的浴袍抚摸你,你又乖巧又可爱,懵懂地抱着我,喊着燕详的名字……我当时心都抖了,我知道你只喜欢他一个。”
我这才知道那一夜不是梦,他居然那么早就吻了我……想到这个我不由得浑身一震,那么昨天下午,应该也不是梦……
他的语气很真诚,很深情,还带着些淡淡的绝望与苦涩,听上去动人极了,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在燕详飞去加拿大之前,他一直是极力撮合我们的,原因似乎不单是因为燕详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那么简单,还牵扯到生意上的事。
我的脑袋一团乱麻,一时间想不清楚,权念东很快抽完了一支烟,丢下烟蒂,取过我嘴上抽了两口的烟卷叼在嘴上:“不会抽就别抽了。”深深吸了一口,说:“刚才我是喝多了,又被你……被你气的火起,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小树,原谅我行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无奈点了点头:“没事的权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事儿咱们都忘了吧。”
权念东抽完了那半支烟,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将我的丢给我,又套上自己的衣裤:“我去洗个澡。”
他出去了,片刻后浴室传来水声,阳台上的天然气小锅炉没有打火,他用的是冷水。
我光着膀子走到厨房,将头伸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一会,鼻血才彻底止住了。
胡乱擦了擦头我回到了卧室,怔怔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感觉刚才的一切跟一场梦似的,无比惊险又无比的不真实。
捡起摔碎的台灯重新放在矮柜上,我找到笤帚和簸箕扫干净灯泡的玻璃碴子,又拖了地,权念东才从浴室出来:“我洗好了。”
我点了点头:“卧室我收拾好了,你睡吧。”
我进了浴室,发现里面一丝热气都没有,地上全是冷水。
开了浴霸,调了热水,我站在淋浴下冲洗身体,身上全是他的味儿,让我感觉脏极了。
洗完澡我站在镜子前擦头发,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淤青,胸口、后背、腰肋和大腿都青红一片,虽然不太疼,但这种伤让我又难堪又恼怒。
翻了翻柜子我找出一瓶云南白药,捡能够着的地方都喷了些,这才换了干净的衣服出了浴室。
权念东躺在我哥的床上,面向着墙似乎睡着了,我把染满汗水的皱巴巴的床单撤了下来,和我换下来的衣服一起一股脑扔进洗衣机,撒上洗衣粉,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衣服。
洗衣机嗡嗡转着,我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按在脸上给肿胀的面颊消肿,浑身脱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脑子乱哄哄地,什么都不愿意想。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拼不起来,到底是我太不冷静一时糊涂,还是权念东喝多了发了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燕详偷偷跑去加拿大订婚了。
我自嘲地笑笑,犯傻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我糊里糊涂地想着,时针逐渐靠近了午夜三点,不知过了多久,在洗衣机轻微的嗡鸣声中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凌晨的时候我忽然惊醒,听见卧室的门响了,权念东走了出来,过了一会又折回去,取了被子给我盖在身上。
我不想面对他,面朝沙发靠背继续装睡,一直没有动。
他安静地去浴室洗漱了,出来后在我身边站了一会,片刻后叹了口气,悉悉索索地穿上大衣,低声说:“我走了。”
我没吭声,门“咔哒”一声轻响,家里恢复了寂静。
我睁开眼翻了个身,看看表,刚刚六点半。
卧室里,床上的被褥整理的整整齐齐,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权念东的字遒劲有力:小树,我走了,昨晚的事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很后悔,对不起。但我真心喜欢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今后也是一样,你把我当坏人也好,当哥哥也好,能帮你的我仍然会帮你。
燕详离开你,是他没福气,我愿意等你,就算你不愿意跟我,我的心意也还是和从前一样。
仔细读了两遍,我将这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