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30)
作者:白象绘川
可这样下去不行。
南鹊看得清楚,纵使这道者眼观八方,可也难免会有疏漏,何况他还要分神去辨别垣珩的真身藏于何处。
不得不说垣珩这些年将幻术修炼得炉火纯青,要破解却不在一时。
不能久耗。
南鹊凝神一思,将目光放在了黎七夜的牌位之上。
虽有些不敬,但也是无奈之举。
“别去。”
道者出声。
南鹊心头一惊,未料到对方还能留意他的举动,随后又是浅浅一笑:“我就去一试,总不能什麽都不做,还请吴兄帮我稍加牵制。”
在场之人,唯有他閑置。
而且,也只有他和道者行动不受限,而道者如今抽不开身。
闻言,道者百忙之中,侧首看了他一眼。
他一双灰扑扑极不惹目的双眼,这样看人时,南鹊忽地産生了一种念头,似乎这本该是极为有神,极为好看的一双眼。
道者唇微啓,欲说什麽,南鹊已然走上前去。
快步几步的途中,他已划破手指,待走到那牌位前,南鹊直接将血滴在上端。
他不是被选中的内门弟子,自然有破坏这场祭奠的资格。
其他东西都有可能是虚幻,唯这个是真,只是同样被施了幻术,想来术法也破坏不了。
可南鹊也用不上术法。
牌位上原本就萦绕着生魂的死气,陡然加上南鹊一滴不带灵力的活人血,整场仪式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垣珩含笑看着这一切,未有阻止,到了此刻,才道:
“你们就在此处相杀,恕不便奉陪。”
说罢,他信手一挥,收了那枚气息无比淩乱的牌位。
与此同时,也带走了站在牌位旁边的南鹊。
道者瞬间移动脚步,可随着牌位的离去,一股滔天魔气瞬间暴出,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断汲取着养分,压得在场衆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魔源出世。
苏兀卿顿下身形。
……
黑,好黑。
四下皆是茫茫的黑,看不清一丝光亮。
南鹊意识像是陷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以至于再睁眼时,又被猛然映入眼的紫色莹光刺了眼。
这是……七夜花?
大片大片的七夜花,在莹白月光下舒展着花梗,每一朵花蕊,甚至是一条枝叶,都绽放得绚烂夺目,生机盎然。
如果说南鹊之前见过的,已经算是仙界罕见的灵草,那这里的,更让他一眼便觉活灵活现,仿佛是有生命力的生灵一般。
南鹊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发觉除了与方才所见的场景不同外,周围的景致还是同样。
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檀木桌椅,一样的牌位,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
幻境是解开了?还是仍在继续?
这让南鹊一时辨不分明,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者那边情况如何。
“你再好奇乱看,当心我杀了你。”垣珩玩世不恭的笑声传了过来。
如同草木一折就断的脆弱少年,闻言转眸看了过去,清润双眼中却并无多少惧色。
“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此时。”
南鹊语气笃定,但并不强硬,实则也是试探。
“说得不错,但你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我,我还是会随时杀死你。”
垣珩也许听得出来,却并无掩饰,毕竟他杀死眼前这个少年,比折断一根树枝还要简单。
于是,南鹊不再说话。
他还不想真的惹恼垣珩,而且,今晚的垣珩,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对。
但哪里不对,南鹊一时又说不上来。
有些怪异的垣珩没有进行还魂仪式,而是望着月光下的七夜花,神情似乎少见地怆然。
“开始吧。”
他淡敛起之前的表情,仿佛方才一瞬,只是南鹊不慎窥见的幻觉。
说完这句,那只在打斗中无形消失的藤精又不知从哪里走来,整根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南鹊不清楚它在说什麽,但听起来应该很高兴,还过去用“手”扑了扑垣珩。
垣珩轻笑一声,也碰了碰它的“手”。
“它有名字吗?”南鹊忽然问。
垣珩擡头看他一眼:“没有。”
“为什麽不给它取一个。”
“没空。”
“听闻黎七夜喜爱树木花草,若是他在,定不会这般敷衍。”
垣珩笑道:“你想说什麽?”
南鹊看向他,忽道:“其实你不是垣珩。”
不等垣珩回答,他又道,“你是黎七夜。”
这句话一出,夜空中的风似乎都寂静了几分。
垣珩一直含着笑,陪着那只藤精玩闹了一会儿,才对南鹊道:“你在胡说什麽,黎七夜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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