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35)

作者:閑里


酒事前中后

“可上个问题你还未有回複我。”

目八斗貌似将那事看得很淡,也料到殷司谈可以接受,遂拈花一笑,装起一副答非所问:“那团黑影非有怨气,仙师,您若是现在反了悔,想跳下来独自走,我是不会让的,还有什麽疑问吗?”

一鳞半爪,倒也不全是碰了壁,若非方才的黑影有怨气,便是目八斗身上散发出的。至此,也无须再多问了。

心中千百个大惑,他不得顺其一番自然,最后不要弄什麽名堂。

仇人相见如芒刺背,恩者相逢锦上添缎。殷司谈思来複去,也不知目八斗算什麽:“那我以后见你前,可都要喝壶酒再壮壮胆子?”

目八斗挑了下眉:“仙师说反了,我死时才成年,应当步步应和您才对。”

殷司谈闭眼一思,心智尚停留在成年,意气风发,也不怪他为何如此缠人不休了。现在的百思不得其解的,不过是自己未曾建立过心里措施,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不想有隔阂地认识人。

不过此番大小事儿一连串下来,是福是祸尚且未知,殷司谈对此并未有太出乎意料、更未有非甚不可。反正算来算去,都是走着一条道上,终归变不出花儿来,如此谁走不同呢?再多的去,就是要折磨自己了。

既是如此,殷司谈也想旁敲侧击,套些目八斗的经历,哪怕星零散碎也罢,但这不是殷司谈自己就能说了算的,这是目八斗的选择,他没有权利干涉。

殷司谈也不顾什麽老脸了,直接全霍了出去:“不过你作邪祟还修的久远,到底也该比我年长。”

目八斗也没有认可,而是饶有兴趣地反问道:“我生前命相差,死的早,但应该不碍这些辈分的事儿……”

殷司谈截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是如何死的?”

目八斗停顿瞬间,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非常释然地说了两枚字:“车裂。”

像是没听清般,殷司谈很是茫然,实际也得谅他不曾听过这种死法,再若目八斗不加以描述,殷司谈更不会懂得这词的含义。

不过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他总会慢慢了解到的,此刻只知道这是个敏感问题,还是浅尝辄止的好。

何况这些聚起的邪怨全部事在人为。什麽命不是命?

听了目八斗这悠悠的语气,不像是特别难受,殷司谈便也不放心上烦躁了,然后又闻目八斗道:“那麽仙师是修了多少年呢?”

大抵是身子正处于被动的缘故,殷司谈好似像把自己主动权寄托在了别人身上,装模作样现编答道:“我持不住耐心,家里请来的先生性子急,我与他当真是水火不容,他教他的、我学我的,先生几个月不久便气馁了,我开始自学。”

其实这件事也并非全是捏造,殷司谈还在天上是个小孩儿时就常惹烟鹭恼火,原因同上,他教殷司谈练剑,殷司谈充耳不闻,捧着话本寒窗苦读。

“不过这也是无碍,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殷司谈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顺带还泰然自若地顺风转舵,道,“回去温壶酒罢。”

目八斗一沉,掩饰去自己的内心,反客为主道:“您这样又是有什麽目的?”

“……”

殷司谈本不想回,心里倒是抢先冒出来了几条答複,他顿住了,才想起自己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神仙……靠,神仙怎能长居人间?

依偎别人身上有股莫名无力感,也将殷司谈嘴里的话煽动的有气无力。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作势:“你我既无旧怨,也无新愁,哪有什麽目的?”

殷司谈虽说要为民除害,但也时时宽慰自己:受十方钞钱俸禄的神官都要有本事消受,果真万事开头难,积德这事儿,更别提哪有急躁便能显应的了。

殷司谈不愿与目八斗闹得难堪,便耍起了嘴皮子:“八八六十四卦,遇肉吃肉的多了去了,哪里有正邪殊途的虚荣法?此正人也,只不过为恶人所憎罢了。也所以心生假象,可以迷惑认知。”

目八斗眼神一下发起了光、喉结一滚:“这麽说您相信我?”

殷司谈自是随喜善缘,道:“你本性又不坏,我为何不能信?”

目八斗放了心,语调也打心底的高兴起来:“您还想知道我是哪种级别的邪祟吗?”

虽说话题令人不寒而粟,可如此好的机会,殷司谈不想拒之门外,但遗憾的,这两者之下,显然哪种都不合他的想法,只在潜意识里便被排绝了。

殷司谈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给眼帘覆下一层镂影:“人注重的是人品,讲的是义气,目八斗,你是什麽,关乎什麽,无恙于我,我看在眼里的只是你,不是那一味的统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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