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33)

作者:閑里


殷司谈道:“目八斗,话不可太绝,不过我可以保证,倘有一天你要走,我定折柳相送。”

目八斗道:“若我举头三尺有神明,远行还有甚意义?”

殷司谈凝噎。

“仙师……”目八斗的声音略有颤抖。好似紧张地说了什麽,但殷司谈脑袋未缓过来,仿佛还停留在了那昏杂的人声里。

兴许是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安心,殷司谈疲惫的身子也微缓了下来,一时竟觉着顺着他去总没错:“好。”

酒事前中后

“还落下了台上行刺的那人。”殷司谈满腹心事,声音有些沙哑,“他定然有个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可若盲目丢此处自然是一百种不妥。再者,若想问些东西,总有概率讨个準。”

目八斗早吩咐人五花大绑地去擡了,答道:“仙师放心。”

也不知是否是真的落了底儿,殷司谈脸上总有些不自在,擡手抹了一掌的脂粉,神色才突然一寡,他刚记起自己还未卸妆,遂默默将目八斗的外衣披到了自己脑袋上,有些心虚地悄声一问,“目八斗,你不是有事吗?”

目八斗躬着的身子微微一颤:“自是想仙师了才来寻的。”

事已至此,殷司谈不甚详得目八斗所知多少。可帮助人的事儿,怎能算得不风光?

殷司谈思来複去,顷刻哑然,他虽然没必要纠结不停,却还是不明觉厉、认为目八斗话中有话,于是玩笑道:“此番献丑了,但我定不会悔。论雅不雅,于我当然也是不要紧。”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幽谷芝兰而愈香。”目八斗道,“尔虞我诈、逐利忘名者,嘴里的仙师怎能比得上真仙师?”

事有因,话有缘。

“目八斗……”殷司谈眉宇颤了两下,眼中滑过一道複杂之色,但转瞬即逝,“不过天下事千千万,没有哪个是肯学不会的,我也只是沧海一粟。”

目八斗不露声色,一笑而避。

巧舌如簧,颜之厚矣。或许还有别的真切,不过饶殷司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凝神看向目八斗后颈的发丝,仿佛在用眼神解开一处谜团。

可无疑,殷司谈失败了,那来自心底的嘈杂声似乎能打乱气流,使他半晌才憋出一句客套话:“我一凡夫俗子,不敢如此妄自菲薄,恐要折煞。”

目八斗轻笑不语。

又一想到目八斗不信神仙,殷司谈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心情交杂:“我娘善舞,听她怀我时常常提心吊胆,甚至连吃了十月的辣,算卦占星画符写阵的排了一大列。如此看来,许是物极必反了。”

殷司谈转动眼珠,目光投向窗外,如今已经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月光洒在他茫然的脸上,他出神道:“我爹的话,是男是女、只要我娘生的,便是一律平等。而我娘要生女儿,闹成那样,也无非是想有人承她的舞业,期间,她五花八门的东西都备了个齐全。”

“白费了那麽多的苦心,不过生了我后,娘也没有半点儿失望,瞒着所有人把那备了一生的东西又放回去。”

“至今也是她一人一直护着我。”目八斗步子平稳,殷司谈的声音也不大不小,平静无波,道,“方才我可能出了幻觉,竟见到了一个极像她的人。”

目八斗有些出奇,问道:“那仙师可有寻着她?”

殷司谈答:“家远、道也折,她不会来此。”

话音刚落,忽然大门一声巨响,大股的冷意直直刮来,殷司谈细长的睫毛一抖,猛地睁大了眼睛。

好生胆大妄为,静静一门,是说端就端!殷司谈琢磨着:一是人为,譬如与谁结了仇、愤恨惹事的一脚踹开,可门外不见人影,明是尚在远处,便排除了外;二是邪祟,譬如夜里尚阴,但也很少有这种邪怨。

怪的很,殷司谈对此不光没有不适,反而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来。

殷司谈疑虑。这只若是邪祟,那便远超了以往所见的,第一直觉告他来者非善。又见目八斗未有什麽反应,手指遂轻点了一下他的肩侧:“邪祟生存,大都要看生前的怨念,攒的多,噬的多,才强。但我修为不够,姑且识不出这位真身。”

目八斗懂了他的意,缓缓顿住脚步,殷司谈目光一铮一铮看向门口。一面等待什麽,一面继续道:“从古讲来,不曾有邪祟破封,亘古不变的戒一旦被毁,便是从乱至今,那只也因此创下威名,唤作‘忌’。小觑不得,各路神官都有名讳,不提不写是敬重,但这位‘忌’不常提,却是借命也不敢。”

目八斗眸子似乎闪过一道模糊的血影:“名讳有不记书上的规矩,仙师从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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