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32)

作者:閑里


台上的人身着星纱薄衣,一动便能露出冰肌玉骨般的腰肢。前桥古筝猛然惊起,韵起梦立,舞曲律如天籁惊龙。

随奏声,那背影侧过些脸,一那间,挑眉勾情,弓肩有力而不张,驰胯有度而不扬,台下一片惊呼。

光镀身下影,目八斗眼睛直勾勾盯着殷司谈,不忍移开半点。

离掌回烟,翻跳空扬身,薄风过,轻纱晃人心,他扣腰擡手举辉影,起身瑶臂伦光华,侧过半跃踩云台,身上系着的铃铛摇曳空流宇,好似斜落飞燕,无波也漾起了皱,脚背起身绕素衣。

漆黑里。一句轻雅的笑声趁不注意,寒寒传来:“‘看不好’?”

旁边的人两手交叠在下颚,不情不愿道:“未衬其所在。”

座上的人可算盼到了话,此言好似一个指使,他回道:“好。”

枉然间,场内一阵烟雾升起,开始弥漫,不知的是什麽效果,殷司谈一窒,心髒突然咯噔一下,一股阴恻恻的冷气袭来,让他浑身淩然。

雾网笼罩上空,压下一片灰白色调。殷司谈心恐不妙,立刻回头,正见一个黑衣人腾空沖上前,手持一具刀柄就要逼到自己肩窝,时间碰巧,若晚一秒反应回来可能便极有可能命丧于此了!他转手一召乜白,剑身刮过一道妖冶的光。

然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那天杀的雾团竟散开了!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台上这一幕。

目八斗仿佛早料到了,他握紧了拳头按捺着自己沉默地看,心里却紧绷着一根弦。

旁边的女人也用余光一直注视着目八斗神情的变化:那张俊俏的脸上随这剧变而沉下,眉心重重缩起,如聚峰壑可见,眼睫下更是凝雾不开。

乐曲却在继续,还正奏到了高昂的部分,殷司谈眼皮应激一颤,只好咬紧牙,脚尖起地,跃空一闪,正看到那家伙也窜过来了,黑布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漆冷的眸子紧跟着,殷司谈落地后拄剑一悬,缠身的云雾迅速被抽开。

对峙的黑衣人也不甘示弱,地面摩擦声愈来愈快,见招拆招,二人之间很快掀起了冽风。

幸亏站在这里的不是单暮。殷司谈夜以继日提心吊胆,此刻总算是卸下了一根弦。

台下无数双眼睛禁锢着两人,目光交错,这一条条剑影好似电过飞舞。

不知是到了哪段,光线忽然变暗,照在殷司谈身上好似披着一层金滤。

时间所剩不多,乜白威力大,容易伤及无辜,再一想到单暮对此事的重视,殷司谈更是不可动武。

殷司谈内心焦急,他一次次避开对方的动作,逆步后退,手里早捏住了一个器物,霎那,殷司谈抓紧时间,微不可见地一挥袖,随后从中甩出了目八斗送的簪子,直接狠狠刺入了黑衣人的肩膀!

血迹再深也渲染不到黑衣,没人看得出。殷司谈提剑欺身,咚的一声将他扑倒在地,恰好乐曲一止,帘幕渐渐由两头拉上。

“‘压堂’。”

掌声一片。

目八斗瞥去旁边盯向台上发呆的女人:“您看如何?”

女人无言片刻,仿佛在制住自己的心情:“我确实一直想见一首当年的舞。”

“实话实说,是我心疼,他是泽弘留世上的最后心血,我舍不得让他尝苦。”

“但他若非要下凡,是我拦不可的。”

酸楚的泪水掩在了人群的赞赏中。

殷司谈退场后,三两下就在那黑衣人身上点了几处穴、放倒了。他想将这人带回去问话,可这会儿跳完,脚环新伤旧伤叠加一起,放松一下便疼的动弹不得。他力不从心,只好默默靠倒在柱子上暂歇。

目八斗从方才就在跟着殷司谈,他脱掉自己的外衣,蹲下披到了殷司谈单薄的服装上,仔细地扯正了,殷司谈一把捏住了目八斗的手腕,直沖起身,警惕地一睁眼。

目八斗:“仙师,单暮在后台忙着,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身,您还有要交代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们也回去吧。”

殷司谈渐渐放下了手,任他去了,好似一切都如此理所应当。

目八斗抱住殷司谈的肩膀,瞥到他瞪大了的丹凤眼里如含清泉。目八斗微怔,随即转身、弯下腰:“我背您回去。”

殷司谈眼神不再透出漠然的黯淡,他渐渐恢複了理智,心神稍安,也就倾身上去了,有气无力地诺诺道:“你对我这麽好,是有何目的?”

目八斗避开这句话,淡道:“仙师又可有痛定思痛?”

殷司谈被带偏了、一哽。他害了许多人,上至神官下至邪祟。后悔过,可所谓何意义?悔的肠子都青了,但归根到底,即使本心不坏,结局却也出乎意料,那便做好自己足矣,有什麽是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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