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228)
作者:桑晚榆
“哦,我知道,他们都是富家子弟,觉得我是穷地方来的,瞧不起我,看我有意思所以才逗弄我的,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出来了,但是政南哥不那样,他不付饭钱是因为他们把他惹生气了,他提前离席了”,格日勒还在为廉政南解释,沈意鸣扶着头,只想让格日勒手动闭麦。
“好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有自己的判断,哪些朋友可以交,哪些朋友不能交,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不要妄图可以改变别人,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一旦出现不可磨合的矛盾,那就及时止损。”
格日勒见沈意鸣神情严肃,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中,格日勒和沈意鸣一起窝在懒人沙发上看电影,看到片头放映的名字,格日勒想起这是第一次见其他几位情侣哥哥时,沈意鸣一直问沈雀要的。
“哥,这部电影是你投资的嘛?”
“嗯”,沈意鸣精神很集中,只回了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
格日勒也摆正了身子,他没有用这么大的幕布看过电影,体验还是很新奇的。
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摩托车排气筒的闷响声,青春和肆意被泼洒在整个电影画面,几个戴着头盔的男人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围在中间,一副要打劫的架势。
格日勒认出了背着吉他的男孩,是乔逸,与他以往的形象不同,这里的乔逸看起来胆小,怯懦,却又高贵的像一只一直被圈养起来的布偶猫。
“乔逸哥,跟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格日勒感叹,演员果然都很厉害。
“这是我”,沈意鸣毫无感情的陈述。
格日勒很疑惑的看了看沈意鸣的侧脸,又去看幕布上有些瑟缩的男孩,摇了摇头,“不对啊,这就是乔逸哥,虽然你们两个有些时候会有比较神似的表情,但是我不可能分不清哥和乔逸哥的……”
警车的鸣笛声充斥着象牙山别墅三楼的练舞室,空旷的四壁让声音又被放大了很多分贝,电影中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挺拔男人走出来,沈意鸣紧紧攥起自己的手,疏了口气,回答格日勒,“这是……十八岁的沈意鸣。”
格日勒心中一惊,有些兴奋,“哥,这个电影拍的是你的故事,那我要好好看!”
沈意鸣没有说话,也不敢动,他怕眼眶中的泪水装不下,流出来,他怕那些心痛,破坏了格日勒看电影的心情。
原来站在未来的角度去看当初,越是美好的相遇,越显得如此悲剧。
电影过半,格日勒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这个王八蛋!”
《画地为牢》的第一个转折点到来,格日勒忍不住气愤的捶地,他看着幕布上狼狈的躺在沙发上的“沈意鸣”,伸手去握旁边人的胳膊。
沈意鸣把手放在格日勒的手上,示意他没事。
屏幕上身姿颀长的男人,胜利者一般的姿态俯视着手足无措的男孩,孙恩征演技不错,这个眼神与当年在池砚身上看到的并无二致。
“他真混蛋!”格日勒的情绪很激动,嘴上一直骂骂咧咧。
沈意鸣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他与格日勒不同,几乎是以上帝的视角来看待整个故事的发展,好像置身事外,却又深陷其中。
“好好看,不要气”,沈意鸣安慰格日勒。
“哥,真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又经历一遍这些事情”,格日勒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沈意鸣,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意鸣要将自己的经历拍摄成电影。
在格日勒的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应该埋葬起来,这样才不会耽误当下的快乐。
“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看到这些,是陷在痛苦里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沈意鸣在国外的生活很辛苦,努力的学习音乐,参加各种比赛......这些经历由几个镜头匆匆带过,最谷底的部分是沈渡去世,得到消息的“沈意鸣”跪在异国的机场抱头痛哭,好像这一刻,全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格日勒仰起头,两只手按在眼睛上,不让泪水留下来。
四年后,昏暗的酒吧里,缥缈的青烟遮挡着男人的脸,吉他曲犹如裂缝中透进来的光,一点一点低将那片黑暗撕裂,曾经高傲如王者一般的男人,像看见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那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走到弹吉他的人面前,却被人抢在了前。
夏云升抱着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人,诉说着他早已经在心底里默念了无数次的想念,男人嫉妒的发狂。
推开障碍物,那个冷冰冰的眼神让男人终于确信,他想见的人回来了,带着几乎要将男人溺毙的恨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