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攻他不干了(57)
作者:山有影
唉。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老实说这种定时炸弹突然爆炸的感觉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最近过得太开心,乐极生悲。
不过也正常,要是不找点事,就不是我的身体。我祝叙乔爱找事,我的身体自然也爱找事。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裴问青把我养太好了,身体稍微健康,就开始作妖,因为有底子给它们祸祸。
全身上下又痛又重,只有眼珠能慢腾腾转。
裴问青趴在我的病床边,还是那套睡衣,看来我没进ICU。
没进那情况还算可控。
我想了想昏迷前血流成河的景象,不知道有没有把裴问青吓到。
之前其实也有过这种情况。
那会儿徐愿行在我跟前,险些因为晕血吓昏过去。好在老板的命要留着给他发工资,他牢牢记着这一点,那天紧急叫救护车给我拉医院了。
脑袋昏昏沉沉,一些记忆也慢慢回笼。我生硬转动的眼珠看向裴问青毛茸茸的头顶,最后看着他的头慢慢抬起来,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他血丝密布的双眼看向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巨大的惊喜攫住他,几秒后,他才从僵硬的身形里恢复柔软,匆匆抬手按铃,冲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医护人员涌了进来,围在我的病床边,把我这块连骨带肉没几斤的倒霉蛋翻来覆去观察,最后客气又安静地退出病房,把裴问青叫了出去。
可恶,就不能在我病床边间讲吗?我也想听啊!
他们在病房外谈论许久,只有一名年轻的护士站在一旁看监护仪。
我试着发出一点动静,这才发现他们给我上了呼吸机。
怎么感觉这次有点严重了。
我心底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然而不能说话这件事让我的内心吐槽变得格外充盈丰富起来,我的脑子不可避免充满胡思乱想,紧接着头就开始剧痛。
现在格外想把我这颗蘑菇的菌盖给摘了。
不然给我来支镇定剂,让我强制关机也好啊。
裴问青和医生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进入病房,他强撑出来的笑容总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没了。
那这死的有点太快了啊。
莫非我和他要开启人鬼情未了?
又或者真的要开启老公死了继承遗产的剧本?
我的视线紧紧跟随裴问青,在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裴问青压根没和我领证。
没领证很麻烦,法律并不承认事实婚姻。
虽然有我的遗嘱在,但我死了老祝家那帮狗东西必定会找裴问青麻烦,一人说一嘴就足够厌烦,听的人耳朵都能吐。
为了不留麻烦,还是有点法律关系比较好。不知道这具身体什么时候能动起来,能动起来的那一天我必定拉着裴问青去领证。
就算要撒娇我也认了,身为alpha的尊严可以暂时不要,但是墓碑要写上一米八七。
还有完全标记,裴问青和我已经进行了完全标记。虽然洗去标记不算什么大难手术,但依旧伤身体,而且我不确定裴问青会不会愿意去洗掉标记。
他如果不洗掉标记的话,我还要嘱咐医生,趁我还有口气,赶紧提取信息素出来,最好能发挥那报废腺体的余热,尽可能储存足够的信息素,直到裴问青愿意去洗标记。
他不考虑,我总要多想几分。
还有孩子,这个时候没有孩子成为一件幸事。留下的血脉能够是情感的寄托,也会是每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如同刀割的提醒,反复将苦痛榨干揉碎,敷在每一道伤痕上。
裴问青的小爸我还没找他,毕竟看清了那个房间里的东西,我能够笃定确切地告诉他,我的坚持依旧没有变。
不过裴问青其实不用偷偷摸摸拍照的,我又不是不给他拍,躺那儿给他拍一天都没关系。
何必谨小慎微。
还有他以后的……
无数考量在我的大脑中飞速滑过,每一项事件我都在尽可能地想好合适的解决方案,给活着的人留下后路。
我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场病爆发的并不是时候。
如果在以前,安排远不如现在急促混乱。
毕竟我一个人,死了就死了,早死晚死都无所谓,反正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又没什么人挂念我。
我很早就设想过自己死了之后要怎么安排一切,甚至于每一日的白昼与黑夜,我都在思考死后的安排与决断。
可我从来没想过裴问青进入我的人生后,我要如何安排被死亡笼罩的未来。
海桐花的香气萦绕在我的身侧,从我的肩头盘旋而过,亲昵而又依恋地亲吻我的面颊。
我将死亡视作家常便饭,认定那是每一日都可能到来的结局。
可我不敢再同他提及死亡。
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着活下去。
我想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说】
少年恋爱真是美好啊!
*补充说明:我不写be!!是he!!保证还给裴问青一个生龙活虎的祝叙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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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葡萄糖(1)
105
我在病床上枯躺了三天, 才有力气开口和裴问青聊天。
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我的手指,低眉垂眸, 眉骨、鼻梁、唇峰勾连显出冷峻的弧度。
我勾勾手指, 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抬眼看向我, 那抹冷峻便全部化成了被血丝包裹的温柔。
“怎么了?”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砺过,我开口,用气音对他说:“让护工来就好啦。”
裴问青低下头, 不发一言。毛巾已经冷了, 他重新过了遍热水, 拧干,重复之前的动作。
我无声叹了口气, 没恢复力气的人没办法用肢体反驳,我看裴问青也乐得见我抬手拒绝他。
至少那样看起来健康些。
“那些照片, 你都是什么时候拍的?”我微微偏过头去看他,但这个角度看不清他整张脸。
从何先生的角度看, 如果我见到那个房间,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第一反应一定会是恶心,毕竟正常人哪里会做的出来那种事。
连我用过的东西都要一点一点收藏好, 我所经历过的每一秒, 裴问青都要保存好, 仿佛能通过这种方式完完全全介入到我的人生之中。
我是正常人我一定会跑, 裴问青还要陷入恐慌之中。
可我祝叙乔又不是正常人。
我要是正常人我活那么久才奇怪。
裴问青替我掖好被子, 将毛巾放回盆中, 坐到我的身旁, 正好能让我看清楚他的脸:“有些是趁你不注意拍的,有些……是从别人那里买的。”
我笑了一声。
趁我不注意偷拍,找别人买照片,十八岁不善言辞的他向同学买那些照片时,会不会一脸羞窘,面红耳赤回应他人促狭的打趣?
又或者是被以为要拿来威胁诅咒我,于是被同学警惕的眼神细细打量?
“十九岁的呢?”我又问他。他的指尖小心翼翼拂开我过长的刘海,压抑道:“我去——我去看过你。”
我微妙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慌乱地同我道歉,颠三倒四地重复“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我想摸摸他的脸颊,但实在没有力气,“本来还想留一点点好印象,结果真就底子都被看光啦。”
我还以为我那段悲惨岁月他不知道呢,结果还是叫他看到了。
裴问青如同捧一尊易碎的瓷器,捧起我的手,他的面颊贴上我的掌心:“我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时候,也被你看到了,你还救了我。”
我没想到这段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过裴问青的英雄。
“我还有做英雄的时候啊。”我的手指僵硬地擦过他的眼角,把那点湿润擦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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