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春(26)
作者:吃螃蟹的冬至
除了几个摄像,其余几个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
rap、box、还有各种方便携带的乐器轮番上演,玩的要比四个素人嘉宾要嗨。
陈瞿西手里的那听啤酒喝完了,往边上走,想再拿一瓶,看到井柳正低头在手机上敲字,手速极快。
“你干什么呢?”
井柳一惊,差点没坐稳。
“我靠,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记备忘录。一瞬而逝的灵感还是把它记下来比较放心。”说话间,她还把手机屏幕给熄灭了。
井柳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好像知道何绁那个事逼儿想要什么感觉了。”
“什么感觉?”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犹豫一瞬,侧过头,看向坐在中间c位的男人,捏着啤酒罐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两人相视。
池柘的眼神不算有善言。
井柳顶了下后槽牙,别开脸,气不过问道:“你大学的时候谈了几个女朋友?”
“一个,找素材?给你灵感。”
“也不算是吧。就算是,什么样的女生?”
“中文系的系花,跟我一届。”
“漂亮?”井柳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系花能不好看吗,“除了外貌,比如说性格。”
其实陈瞿西都不太记得他前女友的模样了,两人在大三下学期分手的。
“文艺,心思细腻,多愁善感。”而陈瞿西的性格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条粗神经大大咧咧地谈着,那些细腻的小心思他都没反应过来,两人最终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
分手的时候被控诉丝毫没在意她的感受,陈瞿西都认了。
“聊什么呢?“池柘握着一瓶酒走过来。
“没什么。”井柳歪嘴笑了下。
“好吧。”池柘不在意地在她身旁坐下。
陈瞿西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夜里太凉,又闹了一会,停下后回到自己的帐篷。
中国湖泊最多的地方大家下意识觉在南方的省市,其实不然,而是在内蒙古。额济纳旗能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形成一个部落得益于一旁的小绿洲。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到达这个城市,正好赶上饭点,稍作休整,他们下午就要正式进入沙漠了。
何绁害怕在沙漠中会出现意外,找了一个当地的居民一同前往。他不是汉人,是当地少数民族的,只会说蒙古语,在场能听懂的只有何绁,然后转身再通过对讲机跟众人翻译。
巴丹吉林沙漠有一个奇观,在无数高大的沙山之间,将近分布一百多个海子,这些海子有 咸水湖、淡水湖,但这些水源具体是从哪来的。
尼阿杰布也说不清。
他是那位带路的当地人。
茫茫戈壁,一路开车的陈瞿西仿佛真有一种身临电影的错觉。
大家对沙漠上的海子会不会移动表示十足的好奇,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不会。
沙漠上的海子位置不会移动,最起码尼阿杰布生活的最近的一二十年就没有移动过。
“小说骗我。”
不知道谁在对讲机哀嚎一句。
大家提的小说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过,盗墓小说中的经典之作。主角团在沙漠中迷路,海子会移动。
陈瞿西当年上课不误正业的时候也看过这个系列。
途中经过不少岩画的遗迹,每遇到这种地方,最前面何绁的那辆车就会停下来。
到达曼德拉山的时候,他们停留的时间要更长一些。
曼德拉的岩画大多产生于新石器时代,被称为“岁月画廊”,万年间风吹日晒,断壁残垣,依稀还能看出之前画面的痕迹,大量的双驼峰还有人骑在骆驼上的画面。
陈瞿西蹲在地上,他没有仰头去看这些岩画,而是不知从哪摸了一根枯木枝,在地上写写涂涂画画。
“最久的壁画距今大概有一万三千多年。”池柘走到他旁边,和他一同蹲了下来。
“那么久?”
“这个也挺久,最早的壁画是源于巫术。”
“什么说法?”陈瞿西扭头看他。
“那时候人靠自己做的石器捕猎,全靠运气,他们就将猎物画在墙壁上打啊骂啊,希望第二天猎物就会被他们所狩猎到,但后来发现这个法子好像不太管用,把猎物画在墙上,不打不骂,开始祈祷。”
“原来迷信这么早就开始了啊。”
“差不多吧,从早期的巫术中世纪的宗教,再到近现代的科学。”
“不过现在人又开始信玄学了。”陈瞿西想起昨晚的塔罗无力吐槽。
池柘闷笑两声,转而继续问道:“你觉得还有多久它就会消逝?”
“几年?又或者几十年?”陈瞿西反问。
“或许是此刻吧。我虽然学的是壁画,但是并不是传统的你想象中那种手绘,或者是在墙上画的。”这是从鄂伦春旗离开后,池柘第一次在镜头前描述自己学的个专业。
“那是?”
“数字壁画。”
“通过数字将这些画面保留以极修复,成为一串数字,通过特殊的设备,能再现这些画面。”
“可能人类发现有些文明在怎么保护都留传不下去了吧,所以另辟蹊径,让后代看看,我们的那些祖先多厉害啊,画的多漂亮,多有意境,我们可不能忘记,你们多看看,这些都是曾经存在过的,只不过现在没了。但是这些,其实都逃不开那四个字,立此存照。”
陈瞿西挑挑眉,仰头看向那双驼峰,似是吟唱:“Ты рисуешь дворец деревянной палкой, и в будущем мы будем жить там вечно.”
“俄语?”池柘皱眉问道。
沙坑上还有俄文的痕迹,以及一个儿童画的房子形状,画技实在是一般。
“对。”陈瞿西的专业学的一般般,但好歹学了四年,普通的几句话还是能用俄语说出来。
“什么意思?”
陈瞿西笑着朝他摇摇头,“你猜。”
“是情诗对吗?”
“哈?”陈瞿西一时间无话可说,因为池柘猜的是对的。
看他这个反应就大差不差,池柘道:“第一晚在火车上,你对着那脏兮兮的车门都能念句情诗,这时候不念一句恐怕都对不起自己。”
陈瞿西笑出了声,是北方人特有的爽朗声线。
“你说的对,其实和那天是同一个人的诗,阿赫玛托娃的《我俩不会道别》,中文翻译是,你用木棍画着宫殿,将来我们永远住在那里。”
阿赫玛托娃是被称作俄国诗歌的月亮,而那位写了那首假如生活欺骗了我的普希金就是俄国诗歌的太阳。
池柘突然问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你就是这么跟你那中文系系花前女友这么在一块的?”
陈瞿西愣住,傻不拉叽地“啊”了一声,手中的木棍掉落在沙坑上。
作者有话说:
注:子不问卜的资料来源于网络
第21章 重新退出
陈瞿西大二有门专业课,研究俄国严肃文学的,从文学作品去了解那段历史背景,每周要交读书笔记,是作业,算、作平时分。
这节考察课的老师是个事儿逼,读书笔记明确要求手写,以及他会仔细查阅,如果和网上的内容雷同,这节课就等着挂吧,然后明年还要继续对着他那张脸继续上课。
陈瞿西是个标准的学渣,不仅俄文原版的书看不下去,中文版的同样看不下去,但是每周一篇的作业要准时交的。同系的同学都有这个作业,找她们代写,虽然内容不同,但字迹相仿,被查出来同样面临挂科的危险。
寻思了几天,就快要交第一次的作业了,陈瞿西从学校的表白墙花钱找了一个代写的,同院同届但是不同系,对方是中文系的,陈瞿西还是比较放心,对方写完之后交到他手中,主打一个货到付款。
接了那个作业单的就是他那个系花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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