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我跟你去。”

到天台的时候发现这个舞台确实不大，音响设备也普通，现场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也不知道晚上会是什么场面。

“实际上，你爸爸找到了我。”走了几步路，遥光回头看我，他今天戴上了口罩，露出的眼睛显得很大。

“说什么了？”

“托我好好照顾你。”

“也只能说这个了。”我笑起来，父亲向来放纵我，更何况我生病了，所以不会再阻止我和他们来往。

“还有别的。”

“嗯？”

“等演出结束了再告诉你。”遥光伸出手揉我的头发，“不用紧张，我们会在你身边。”

“嗯。”

到了晚上，整条春熙路的灯光都被点亮，明明灭灭地蔓延至远处。天台的看到的成都很不一样，有一种共同在天穹之下努力活着的感觉。我们站在后台等待，气氛很热烈，观众都很即兴地跟着跳动的音符躁动，他们尖叫，鼓掌，给予所有爱音乐的人支持。世界其实很温柔，尤其是陌生人对陌生人。简单地欣赏能成为我们努力的理由，偶尔的关怀足以令我们心生感动。

台上闪烁的灯光在歌手身上来回游离，音乐似乎经过耳朵漂往更高更远的东西。我看着他们在舞台上各展其能，身心渐渐放松开来。

遥光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对上彼此目光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暧昧抑或色欲，而是，单纯的爱意。

“该上场了，风覃宝贝。”肖齐叫了我一身，惊得我们的手马上松开。

上台的时候脚还有点抖，但很快就被音乐的带动和群众的热烈感染，夺走了了麦克风的使用权。遥光的拍子渐起，弦的拨动在耳边引导着我：“托之以梦/把人生/把身体/把希望/把声音/上帝一定会觉得好笑/昔日废物/根本挥不动蝴蝶的翅膀/……”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为我鼓掌。

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真正的声音，发现了自己对音乐的热爱。

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我的父亲站在台下，微笑地看着我。以往的他，对我总是关怀和担忧，生怕不看紧我就会消失或死去，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放心的表情。

“还有别的。”遥光不久前对我说。或许父亲的到来，也是他想带给我的惊喜。

下场的时候，我在遥光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他把吉他给了欧贝，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别哭了。我们回家，我给大家做顿庆功宴。”遥光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爸，一起回去。”

“嗯。”我止住哽咽，转身看到了父亲。

回去已经已经十点多了，遥光提着食材进了厨房，我的朋友们和我的父亲在客厅里相谈甚欢，甚至谈论起投资出道的事情。肖齐很会哄人，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在他面前笑的开怀。又过了会儿，父亲跑过来跟我说话。

“遥光很好。”

“我知道。”我说。

“我找上遥光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很多。除了说喜欢你，还说了会一直好好照顾你。”父亲脱下身上的西装，继续往下说，“谁不会说空话呢？可是当我听到你唱歌的时候，我突然真正地放下心来。”

“……嗯。”

“这是他给你写的歌。”父亲把西装口袋里的纸拿出来交给我。

我把它放进口袋里，推着父亲走到餐桌前。遥光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来，身上的看来过分娇小的围裙十分可爱。

半夜的时候我爬进了遥光的被窝，感觉身边的人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问我一句：“你……你干嘛？”

我没回答他，而是断断续续地哼起歌来。

“他的瞳孔

住着不一样的烟火

他的声音

难以捉摸难言疼痛心动却无法言说

那一日他坐在悬崖边上

回头看我

而我只想拥他入怀中”

“别唱了，有点丢人。”遥光捂住了我的嘴，他的手心滚烫，让我忍不住舔了一下。

“有种写情书还不让人念。”

“……那答案呢？”

“我不知道。”我慢慢地缩到他怀里，继续说，“我可以为明潜死，却唯独想为你活。”

腰上的手紧了紧，他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睡吧。”

第11章 缕风（完结）

身体痛得宁愿来一棍子昏死过去，杨彦翻身，看叶医生一脸镇定地给浮起来的血管儿扎一筒止痛剂，那点糙米色的液体被压入身体，心理作用似的，感觉好了些。

“昨晚干什么去了？搞这一身回来。你这身体纵不得欲，越干越没劲儿。”叶医生放下他的袖子，斜着眼看杨彦脖子的吻痕，自然是嘲笑他身体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