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法赫萨[公路(110)
音频仅作参考,不会影响已经敲定的参赛名额,也不会影响后续的任何赛程。几个人懒省事,一拍即合,将宋屿宁拍的视频音轨截出来,经过简单处理,进行了上传。
试音时间安排在三天后,梵亚自己的演播大厅。试音当日还安排了平面照的拍摄,届时所有参赛的队伍都会出现在梵亚。
从第二周开始,节目组将会以一天一组的频率在官方的媒体账号上随机发布各个队伍的定妆照,作为节目开播前的预热,一直持续到节目播出。
一天一支,如果要获取到相对而言还算不错的关注度,至少再要一周的时间才差不多。这样的话...傅凌清掰掰手指算算,参赛队伍的数量应该不止十支。
这些乐队里,一定有负责人气的、负责制造话题的、上了年纪的、外形酷炫的,大家各司其职,风格越多元节目效果才越好。傅凌清心里多少明白,自己邮箱里收到的这一封邀请函十有八九是傅逾明的授意。
表面亲兄弟,实则貌合神离,必定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只是傅凌清不知道傅逾明有什么打算,也摸不透对方是否猜得出自己想要做什么。
脑子里还在过前一晚看的视频里的和弦,他竟产生了些莫须有的焦虑。
学过钢琴、做乐队里的键盘手,这些自告奋勇的话说的时候轻松,却没想到所有乐手到齐之后自己竟成为了整支队伍的短板。
能走多久、坚持几轮,怎么填上自己的这块短板,让其他几个人的水平发挥到极致、让FAXA变得强大起来、让宋屿安重回舞台的机会多一点、再多一点,他想达到的目标多得他排不出主次,多管齐下,傅凌清压力倍增。
他满打满算只有三周的时间,却恍觉自己需要填补的东西远不止三周就能完成。所有完美的表现都是台下无数个十年功的积累,在更多水平成熟的键盘手面前,他那些基础变得不值一提,更不必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摸过钢琴的他,站在键盘面前已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演奏方式、演奏重点和呈现效果都存在各样的差异,钢琴和键盘此时在他眼里成为了除了长相外没有一处相似的不同乐器。合成器怎么用、和弦如何自由发挥,他至今也只有一点头发丝探进了门里。
那一晚的加州旅馆能勉强还算顺利地演奏下来,很大程度上借了祁山崎和时浚还没有冷下来的专业手感的东风。就连宋屿安那晚多少也存在着不易察觉的失误,他以为那不过是因为宋屿安太久没有系统训练,一旦熟练起来克服总不成问题。
他也是后来才从祁山崎的嘴里听说,鼓手要做到边打边唱,究竟有多难。
傅凌清也是初次接触乐队,回想起从前看过的乐队演出,才意识到少有兼任主唱的鼓手。多得是整场演出都不曾开一句口的,即使有也是和声,或者只是简单的几句,绝不会分到完整的歌词段落。
《Hotel California》的原创Eagles是为数不多鼓手做主唱的乐队,祁山崎和他练习之余闲聊起来的时候提及,这也是她初次见面时主动弹起这首歌的原因。
“每一个鼓手的主唱梦都值得被尊重,尽管这实现起来很难。”某个一起练习的夜晚,休息的空隙里,宋屿安与时浚叙起不曾见过那几年里的旧,傅凌清和祁山崎靠在大门边闲聊时,祁山崎如是说。
尽管不够专业,但傅凌清也能够明白,水平再高的人都很难一心二用,唱歌对于他们而言,是和演奏乐器同样需要倾注专注和认真的事情。
一般乐队的主唱,要么两手空空、主要负责与观众之间的互动;要么作为副吉他手,在演唱的同时进行一些很基本的扫弦,不会再难了。
退一万步说,就是这样简单的扫弦弹错了,也无伤大雅。在低音贝斯和鼓的重节奏里,这样失误如叶落入洪流,来不及被人注意到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鼓手不一样。鼓手对于一个乐队而言是旗帜、是灯塔、是领航。谁都可以失误、谁都可以乱了节奏,唯有鼓手不行。”
祁山崎闪身到大门后的视线盲区,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客气地让给对面一支,被傅凌清摆摆手婉拒。她不在意地耸耸肩,熟练地点燃了塞进嘴里,一口烟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她张口,话也被这样的氛围渲染得一片朦胧:“成为时浚乐队的吉他手之前,我也有过做一个鼓手的想法的。”
傅凌清抬头望望皎洁的月,无意间偏头对上宋屿安从内向外张望过来的视线,突然觉得这样暧昧的月色确实是适合吸一支烟的,可他刚刚拒绝了祁山崎邀约的决定显然更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