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36)
喝完茶后,她才解释:“我将人指使走了,杵在这里跟个木头一般,格外无趣。”
有人伺候的话,她还怎么向闻鹤证明自己瞎眼后有多麻烦?
他叹了口气,将茶杯填满:“行吧,我伺候你。”
还没等舒月有反应,他就接着说:“衣服都湿了,先脱了吧。”
舒月摸了摸湿透的袖子,不情愿地说:“袖口而已,不影响什么。”
“听话。”闻鹤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
舒月又咬住下唇,瑟瑟不安地站在他面前。
刚脱下最外面的衣服,她就后退两步:“我饿了,想先吃饭。”
闻鹤面不改色,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吃什么?让厨子去做。”
她扬起下巴,神色中带上点昔日的傲慢:“要吃你做的。”
闻鹤叹了口气,疲惫地说:“行吧,但我今日很累,顶多给你下一碗面。”
舒月有心要满汉全席,却也不敢折腾太过,真把闻鹤惹怒,所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闻鹤做完面,她才发觉吃面比吃饭要麻烦很多。
汤汁容易溅在衣服上,面条容易打到脸上,还没吃几口,脸成了小花猫,衣服也被弄脏。
闻鹤抢过筷子,无奈地说:“我喂你。”
就算有人喂,这顿饭吃得照样艰难,吃完后,舒月擦干净嘴,起身快步想要离开这里。
然后就因为走得太急,直接平地摔向了不远处堆放古玩的收藏柜。
第28章 沐浴
闻鹤手里还拿着筷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看见舒月倒向柜子,然后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响声。
金钱消失的声音。
他不喜古玩字画,但架不住送的人多,摆在柜子里观赏总比放到私库里落灰要强,他就挑了几样比较喜欢的放出来。
这一柜子东西,是真的称得上价值连城。
闻鹤有点肉疼。
但他顾不上心疼,他扔下筷子后,赶忙将舒月扶起来:“有没有受伤?”
舒月靠在他怀中,感受一番后才摇头说:“应该没有,我不疼。”
她挣扎着爬起来后,才问:“我刚才撞到什么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摔坏了东西?”
闻鹤看向满地残骸,沉默许久,才艰难地开口:“没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那还好。”舒月松了口气,“看不到东西就是麻烦,一个人生活都是问题,何况和你出远门?”
“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和你一起去严州吗?我感觉我这个样子,过去绝对会成为你的负担,要不还是算了吧?”
闻鹤之前的脸色还算正常,面上顶多带着点对舒月的关心。但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原先虚环在舒月腰上的手臂也瞬间收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你是故意的?”
舒月有些迷茫:“什么?”
闻鹤冷声将舒月今天做的事情全说出来:“故意折腾我,故意弄坏东西,然后再提起离京的事情,想让我回心转意。”
“我是很想让你放弃带我同行的想法,但我没做什么啊。”她不满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你不喜欢可以别来看我。”
闻鹤没再说话,而是熟练地将她搂进怀里。
舒月已经做好和他温存的准备,却在下一刻被他推开。
他嫌弃地声音从近处传来:“把衣服脱了,脏。”
一股子阳春面的味道。
舒月小声说:“我不知道衣服在哪。”
“洗澡,然后睡觉。”闻鹤揉了揉眉心,“把侍女喊来,让她伺候你。”
她又忍不住和闻鹤呛声:“你刚才还说由你来照顾我呢,这才多久,就不耐烦了?那你还想带我去严州。”
闻鹤听着她的牢骚,似笑非笑地打量起她:“那我接着伺候你?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不知你会不会害羞。”
舒月这才想起他要找侍女过来伺候的目的,但她不愿退缩:“我又看不到,我有什么可害羞的。能让你来伺候,以你现在的身价来说,我还挺荣幸的。”
不说现在闻鹤的从龙之功,就算之前,他也是父皇宫中最得用的太监,平日里只用指使别人伺候皇上,哪有亲手伺候人的时候?
闻鹤嗤笑过后,点头说:“行,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当然会满足你。”
大概是因为闻鹤有些爱干净,府中下人虽然不多,但热水一直备着,方便他梳洗沐浴。
一炷香的功夫,一切准备妥当,舒月也被扶了过去。
遮住眼睛的白纱在后脑勺系了死结,尾端垂到后背上,泡进水中,很快变得半透明。
闻鹤将它从水中捞起,扯动后询问舒月:“药敷了多久?”
舒月不确定地说:“中午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