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237)
闻鹤笑着说:“哪敢?只是看你生气了,不敢触你的霉头。”
舒月脸色愈发差,呼吸也愈发凌乱,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倒进闻鹤怀中。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试图找回自己的清醒,无果后只能装作淡定地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闻鹤挑眉笑着,轻声询问:“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脱?”舒月见他还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格外气恼,询问过后,还不等闻鹤回答,她就接着说,“那我去找旁人便是,也不需你为难。”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直接将闻鹤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
闻鹤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拽进怀中,哄道:“不逗你了,我已经差人准备药浴,能解此毒,我带你去泡。”
已经知道那玉镯上都有些什么东西,闻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早早就让人跑了好几家药房,将能解毒的东西买了几份。
舒月压根没想到这茬,她诧异地看着闻鹤,视线缓缓下滑,最后落到某处,屏息凝神,似乎要仔细观察。
“所以你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先前在猎户家,你明明对我坦白……”
最关键的是,那分明是她亲眼所见,哪里还有作假的余地?
难道触感也是假的?
她当时觉得好奇,还上手捏了捏。
回想起当日的事情,舒月本就红润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
闻鹤却黑着脸,用力搂住她的腰,低头逼近,他咬牙切齿地询问:“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碰你,分明是在敬重你,给你更多的选择余地。”
但想到舒月刚才脱口而出的问题,闻鹤就觉得好心喂给狗,替自己感到不值得。
舒月眨眨眼,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这样。
她的视线还没有移开,仍旧没有将他的话全信全听。
万一他现在这套说辞,才是在欺骗她呢。
“舒月!”闻鹤擅长察言观色,自然能看出她的犹豫。
任谁被质疑这种事情,都会觉得不爽,他自然也不例外。
舒月却一点都不觉得心虚,毕竟是闻鹤一直在避着她。
她理直气壮地回怼:“分明是你在找借口掩盖事实。”
闻鹤胸膛起伏不定,已经维持不住先前的淡定,箍在舒月腰上的手臂越发用力,舒月隐隐觉得难以呼吸。
她拍打起闻鹤的胳膊,不满地对他说:“松手,让我出去。”
闻鹤不肯松手,低下头,把脸埋到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他经常做这种动作,舒月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看着闻鹤的衣服,冷声说:“宋培下的药挺厉害,你既然不打算帮忙就让开,别挡路。”
闻鹤见她根本不吃软的,才从她身上起来,拍了拍之前已经压皱的袖子。
舒月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眼前一亮,快步朝外走去。
结果门从外面落了锁,她推门时根本没有把门推开。
努力晃了晃木门,她转过身看向闻鹤,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询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闻鹤面色也很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究竟想做些什么,非要闹到这份儿上吗?”
舒月顾不上黑脸,扶着身后的门,才能勉强站稳,不露出洋相。
她喘息声越发凌乱,另一只垂落在侧的手攥起拳头,指甲已经深陷到肉里。
血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流,将掌心都弄得粘糊糊的,舒月却顾不上这点小事。
她心底滋生诸多画面,却对着闻鹤生不出任何念想。
现在看着闻鹤,她只想破口大骂:“该死的宋培。”
她明明是骂宋培,骂人时却一直盯着闻鹤,多少有点指桑骂槐的嫌疑。
闻鹤哪能不知道她究竟想骂的是谁,他深深叹息过后,接着说:“药浴,你到底要不要?”
舒月早就把药浴的事情抛之脑后,闻鹤提起,她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选择。
先前她正在怒头上,直接忽略了这些,如今想想,倒也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小倌馆里的那些男人,她估计是看不上的。
嘴唇已经快要被她咬出血,舒月才暂时放下自己的颜面,对他说:“要。”
闻鹤想把她带过去,直接踹开被上锁的房门,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心急的何止舒月一人,他中毒的分量比她更多,自然也更加难以忍耐。
眼见他快步朝前走去,舒月急忙跟上。
但她迈开腿想要追上去,才发现自己双腿软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竟直勾勾朝向闻鹤离开的方向摔了过去。
闻鹤反应及时,将她抱进怀中,避免了她以脸跄地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