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144)
另外一位轻道:“断袖之癖好歹也算有人欲,不修道,殿下又这般年轻好看精壮,听说自打来府之后便整日沉着脸,如此禁欲对身体可不好。”
“这不,来了位仙姑给殿下破色戒的。”
“正是,正是。”
“一会儿打起精神好生做活,指不定能远远地瞧上一眼,这王府的小世子我看也该差不离了。”
一想到世子,二人喜上眉梢。
“咱们的话可不兴对外人说,把嘴门把紧了。”
“那是,这可不敢往外说。出了府,府中的事连我家那老汉我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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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与世沉浮(十)
寝殿内的二人睡至晡时。
厨房的仆俾们早已摩拳擦掌严阵以待,终于等到上头下来命令,登时厨房热火朝天。
啊芜头埋在软枕下起不来。
“周卫序,你能不能将昨日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再讲一遍?”她疑惑道,“昨日在浴桶里咱俩说得慷慨激昂,此刻再想想,怎么觉着有些可笑呢。”
什么天下明主,什么辅佐君王,好似这天下已经是他们俩说了算,那周卫烜只是身患癔症,并非痴傻小儿,怎会如他们想的这般简单,二人的对话如同未经过神思润色的小儿争辩。
啊芜也不是没见识过周卫烜的谋略,尤其是看完军报之后。
“不是昨日,是今早了。”周卫序双臂抱在脑后靠着软枕缓慢道,“今早被你晃得头昬眼晕心荡漾,讲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诶,你这人……”啊芜爬坐起来想扔掉软枕,转念一想闷在周卫序脸上,“从何时开始都不讲正经话了。”
周卫序拨掉软枕揽啊芜入怀。
“跟你学的。”
啊芜枕在周卫序的胸膛,问:“你与你皇兄到底有何心结?”
周卫序皱眉。
“那时从纶涸独自回京师,直奔晋王府,他该知我意,可他……”却想杀了他,周卫序顿住,只说,“我不知道。”
周卫序陷入困顿。
啊芜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昨日我衣袍里还有东西呢,快让人拿给我。”
周卫序唤人将托盘呈来,啊芜伸手拿了书信,抽出来递给周卫序:“皇帝让俞迁交给我的,我看不懂。”
周卫序接过,上面只有两个字,下笔甚重,提笔却异常匆促。
“他们。”
周卫序念出二字。
啊芜一哂:“你若看的懂,赶紧给我解惑,我快愁死了。皇帝老说有些事要自个儿悟,就我这脑袋,悟不出来。他什么们……有嘴不说话,喜欢猜谜。”
周卫序定睛瞧啊芜,问:“你饿不饿?”
“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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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出寝殿,用完膳食,神医配的药也正好到府,啊芜歪瘫在榻上一动不动。
“来,为夫给你上药。”周卫序隔着空比划起擦药的手法,绞着眉叨咕,“好像是这样来着。”
啊芜半眯着眼:“周卫序,我的疤有这般大?需要双手?”
“唤夫君。”周卫序抱啊芜去床上,顺势放下帷帐,“不大,若不合适,手法可用在别处。”极其固执地看了啊芜一眼,“你老夸我摸的也不错,是时候将手法再精炼一些了。”
啊芜双臂交叠挡住颜面咯咯笑。
擦药时周卫序很认真,没有任何手法,只是一圈一圈仔细地揉着,望着一直抚不平的疤痕出神。
光阴在无声无息流淌,啊芜陷在软软的被褥里阖上双眸,这一四方床榻便可容下二人,天地广袤却无她容身之所。
突然她说:“周卫序,我冷。”
周卫序手指一顿,收手,抱起啊芜纳她入怀。
啊芜说:“六日后要过年了,守完岁我便走。”
“好。”周卫序应下,“守完岁刚好给你过生辰,一起过,热闹。”
“嗯,热闹。”
啊芜红了眼角,热泪翻涌,迫开身,去吻住周卫序。细密的吻从周卫序脸上碾过,犹如雨点,犹如冰凌,但一落下便被他的滚汤融开,化作春水延绵而下。
喘息更迭,毫无节律。
周卫序在喘息间说了无数遍丁芷录想听的话。
……
啊芜睡得深沉,周卫序翻身坐起给她掩好被,看着她。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不像醒着的时候总扒拉他。
醒着睡着怎么看都好看。
周卫序轻轻下床榻,穿好衣袍立了一会儿,又回身看了啊芜一会儿,抬步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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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作息紊乱到令人发指,吃睡到子时同时醒来。
周卫序拉起啊芜穿戴齐整,想翻、墙出王府,人还蹲在墙头便被府兵撞了正着。府兵如临大敌,忙喊人团团将墙头围住,云岩、阎科现了身,装作不知,吩咐人将火炬再照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