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悔(22)

作者:旅者的斗篷

她闪过一阵难过,难过得快要死了,像许多小虫子,啮着心。

……

润润给檀庭擦过鞋后,整个人不太好。神情萧索,忽忽悠悠,宛若丢了魂儿。

檀庭公主使唤完她后,非但没有给她好脸色,甚至还朝她啐了一口。

冷冷的口水沾在脸上,很凉,润润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

张荣华她们一个劲儿往陛下身边凑,人人都在猜测陛下今晚翻谁的牌子。

虽然今晚贵妃娘娘过生辰,但贵妃身怀有孕,无法侍奉陛下,陛下总不能整宿陪着贵妃吧。

入宫以来,唯有薛宝林撞大运侍奉过陛下,不知今晚花落谁家。

敬事房太监送头牌过来,陛下眉尾不经意垂着,微微阖眼,分明的骨节依次从一排牌子上滑过。

众妃不约而同屏住呼吸,见他流连着,先是从芳昭仪牌子上停留片刻,又拂张荣华的牌子。

最后,却谁也没翻。

润润混茫茫站在众妃的最后,怔怔抚摸自己脸上被吐口水的位置,还没从檀庭公主的羞辱中缓过神来。

却听陛下幽幽道,“薛宝林吧。”

又是薛宝林?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嫔妃嫉妒的眼刀,要将润润活活拆了。

润润得罪檀庭公主,陛下也罚她擦鞋了,到头来竟还点她侍寝。

加上这次,润润就连续侍寝三次了,此等恩宠连窦贵妃都从没有过。

作为当事人的润润,没有喜没有哀。

陛下一点她,她就感受到腿和腰软了。

她不晓得其余众妃如何羡慕,她只晓得晚上自己又要撕裂一样疼,第二天又要喝比黄连还苦的药,难受得紧。

陛下白日里不曾半分着眼于她,晚上却还要将她压在床上,劈开她双腿……

她的生辰,原是最最灰暗沮丧一天。

敬事房的奴才见陛下点了润润,欲将润润请走,为她梳妆收拾。

陛下却扬扬手不必,一会儿他会顺手带人走。

生辰会结束后,陛下爱怜身怀有孕的贵妃娘娘,以龙辇亲自送贵妃回兰华宫,其余众妃则自行各回各宫。

唯有润润特别,她因被陛下指作侍寝,须得先跟陛下辇驾往兰华宫去走一遭,然后再随陛下回长信宫侍寝。

这么长的路,陛下和贵妃娘娘是有说有笑地乘龙辇,润润却得跟在奴才堆里走着,寒寒酸酸。

雪花旋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又下雪了。

兰华宫,贵妃娘娘依依不舍地向陛下道别。今夜若非她怀有身孕,必然轮不到旁人侍寝。

陛下淡笑送贵妃走。

贵妃背影消失后,他侧侧头,眸底重新换上冷冽色彩,像黑夜一样,与方才那副温柔模样迥然不同。

顿了顿,问起:“她呢?”

他龙榻的那件小摆件。

刘公公殷勤答:“回陛下,薛宝林一直跟在您御驾后呢。”

一片六瓣雪花旋在手心,天气冷得很。

润润姣好的玉容浮现眼帘,谢郢识沉吟片刻,

“叫她过来吧。”

第11章 冬天的蝴蝶[修]

润润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上龙辇。

夜色和雪色都那样黯淡,龙辇之内却明亮、温暖,四角挂有华丽的玳瑁宫灯。

润润给陛下行过礼后,拘束地坐在他身畔,紧紧怕怕。

她坐下的地方还有些温热,方才贵妃才坐过。

踏在龙辇上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极为不真实,令润润头晕目眩,还莫如在地上走着。

与润润相反,陛下则放松。

他的手臂穿过润润腋下,搂搂她,暧然拨弄她颈间的碎发,呼吸绞结,带有清醒而强烈情愫,升温的不只是空气。

他们一个是君一个是妾,他跟她亲近天经地义……润润却似被绑架了一般,牙齿叩战,腰腹绷得老直。

他打过她巴掌的余威还在,一想起他白日疾言厉色,她就打心眼儿里发怵。

陛下浑然把刚才欺负她的事忘记,若无其事说,

“给朕唱个歌来听听。”

有他四指按在腰间,润润耳根发烫,根本没心情唱歌。

“臣,臣妾没带琵琶……”

“不用琵琶,不拘什么。”

陛下此刻离她很近,柔软沦陷在指缝间,不再像白日那般遥不可及,她鬓间流苏都被他挂起一小角。

“臣妾遵命。”

今日她穿着一身墨蓝带粉披帛的厚裙,外表看起来很可爱——或许润润自己都没意识到,谢郢识方才却一眼就瞥见了。

上次润润试图干政后,谢郢识本打算把她废入冷宫。檀庭要她擦鞋,他也故意纵容,存心给她冷落。

翻牌子时,他却再三犹豫。润润娇小玉雪的身影虽被众妃挡着,却一直徘徊在他心里。

他有点渴她了,今晚若不尝尝她的滋味,总是膈应。因而,虽不合规矩,他还是翻了她的头牌。

上一篇:隔壁青梅竟是名门贵女 下一篇:她为序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