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玠遥+番外(91)
苏南枝惊讶扭头:“你不是在跪祠堂么?”
陈志高使眼色指了指岳父泰山,笑笑道:“爹爹不忍心罚我,教我将功补过,把新做的大漆盘拿过来。”
鬼话哟,爹爹怎么可能不忍心罚他?他但凡有一丁点儿错误,打的最狠的就是爹爹了。
苏南枝撇撇嘴:“爹爹不忍心我却忍心,你求仁得仁,把东西放下,我送去祠堂。”
陈志高笑而不言,却见寿安郡主沉着脸替他说话:“梅梅。他是你夫君,两口子过日子,互相谦让着才是正理,哪能句句都要挤兑着他呢?”
寿安郡主指着跟前的椅子,叫陈志高坐近,又侧过脸继续跟女儿嘱咐:“志高这孩子性子单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有时候你说的那些厉害话,原本是无心之语,可听到他耳朵里,就当了真。你也大了,成亲过日子的人了,怎么能还是这么孩子气呢?”
寿安郡主想来都不似苏老爷那般对她没原则的宠溺,寿安郡主是个慈母,也是个严母亲,在教育女儿方面,虽不曾动手打骂过她,可若是知道女儿做错了事情,她也要毫不留情的讲道理斥责。
“是。母亲说的道理我都记下了。”苏南枝乖巧点头,脸上没有丁点儿忤逆之色,只是笑着看向某人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敢背后告她的小黑状,等着!
寿安郡主知道女儿是什么德行,继续道:“你不要嘴上说得好听,好好人儿似的做面子来敷衍我,你们是夫妻,便要平等相待才是,怎么能威胁着叫志高签什么去父留子的文书呢?”
“嗯?”苏南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母亲说了什么。
“咱们苏家说来也是大户人家,你父亲不管是生意买卖还是为人处世,一向谦以待人,从不曾做过这般威逼利诱吓唬人的行径,你自小看着你父亲的榜样长大,怎么就学了些不好的毛病呢?”
“你威胁着叫志高在什么去父留子的文书上画押签字,他又舍不得你,这才想出了个笨拙的法子,弄什么避子汤来吃,归根结底啊,这事儿还是要怪你。”
“怪我?”苏南枝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母亲身边的某人,“他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怪我?我没叫他签什么东西啊?”
什么去父留子的文书?她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好么!
苏南枝眉头蹙起,开口质问某人:“我什么时候按着你的脑袋,威逼利诱的叫你写过什么去父留子的文书?我怎么不知道呢?”
陈志高低头做小,苏南枝问了两三遍,他才一脸委屈的看看岳母大人,又看看岳父泰山,小声道:“成亲那天晚上,你吃醉了闹得厉害,睡一觉起来,突然就翻出了纸笔,一板一眼的说什么要去父留子,写下字据,以后不叫我孤苦无依。”
他说的振振有词,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正当苏南枝努力回想的时候,宋嬷嬷得寿安郡主眼神示意,将那张字据拿了过来,展在面前给她看。
白纸黑字,还真是她的笔迹,再往下看,底下还有拿红印泥盖上去的指印儿呢……
苏南枝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凑近了仔细又看,怎么瞧都是她亲笔所写,可她怎么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了这个给他?
成亲那天?成亲那天她吃的酒不多,只是后面中了药,脑子糊涂着还真忘了许多。
难不成真是自己把心里的盘算立字据递到了他的手里?
“这不是我写的吧?”苏南枝想耍无赖,不肯承认。
“爹爹也看了,说那就是你的自己,虽然那会儿你吃了点儿酒,写的潦草了些,可运笔字形不会变啊,就是你亲手写给我的。”陈志高起身指了指上头另一个指印儿,“喏,你还非拉着我的手,叫我也按个手印儿。”
苏南枝真不想认下,可明晃晃的墨吃纸,又落了字迹下来,她不认也逃不掉啊……
苏老爷站出来道:“好啦好啦,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梅梅是做的不对,女婿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像这种荒唐不着调的字据,你拿着了应该给我给你母亲看,我们知晓了也能替你做主不是,怎么能自己胡乱拿了个主意,就想着将事情搪塞过去呢?”
苏老爷这话看似是各打五十大板,给事情做个了解,实则却句句偏袒着女儿。女儿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女婿行事不妥当,没能给处理好。
“这回的错儿,梅梅是主犯,责任在她。”寿安郡主替女婿说公道话,她招手叫女儿近前,“去给你夫君赔个不是,我跟你爹爹看着,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陈志高起身忙道:“不要她给我赔不是。”他屈膝就跪,言语真切道,“母亲叫我给她赔不是都成,儿子只求母亲求爹爹一件事儿,凭二老做主,只要儿子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就不能撵我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