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个黑心莲帝师+番外(210)
想来钟楚泠早就对他有疑,所以在他开口试着拐弯抹角唤回冬青冬雪的时候,钟楚泠能那般默契地顺了他的愿。
他如何露馅,自己想不明白,也没什么心思去想。木已成舟,他只是在思虑,眼前眸底对他满是厌恶与恨的人,在今夜以及往后,会如何待他。
此情此景,再谈爱与真心,显得可笑又苍白。
可他也没什么别的话可以讲了。
钟楚泠沉默地看他,他沉默地应对。寝殿内四下无人,异样的静默如百蚁爬满心头,苦涩酸麻。
“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做什么?”钟楚泠突兀开口道。
该做什么呢?谢安执也在想。想来想去无非那几个惩罚措施,他闭着眼都能看到那副画面。
一个来回的深呼吸后,他微颤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衣结,在她复杂的目光中抽解,而后像剥粽子一般,将自己的衣裳层层剥开,没有片刻的停顿与犹豫。
因着双手戴着镣铐,解开的衣服无法正常脱下,只能堆积在臂弯,露出白玉雕刻的肩膀、与雪似皑皑的胸膛。
钟楚泠对他的献宠无所动摇,目光下落,赤/裸的眼神暗示,谢安执不是读不懂,他身躯微滞,手便再度动作,开始拆解他的腰带。
沉重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轻碰,在这温香软玉的旖旎情境下,她本该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不可言明的隐秘之处,可她却做起了柳下惠,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黑铁束缚下的白皙手腕。
那已经算不得白皙了,娇生惯养的公子,身上细皮嫩肉的,哪里抵得住这般囚缚,只是几个动作,那双手腕便被擦红一片,隐隐有破皮的趋势。
思虑间,谢安执已经褪下衣裤,层层衣物被脚镣所阻拦,堆积在他脚腕处,谢安执试着动了动,发觉并不影响行动后,便向钟楚泠靠近,伸手想要解她的衣服。
钟楚泠瞳孔紧缩,拍开了他的手,似乎不敢相信他如此主动,语气都带上了微不可查的颤抖。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难道装疯一回,你真的连自尊都不要了吗?”
谢安执无措地将目光落到被拍红的手背,似乎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看着他呆滞的模样,钟楚泠心里越发堵得厉害,她气不顺,“噌”一声站起来,转身便要走。
一具温热的身躯抱住了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镣铐之间的链子硌得她后背生疼,而腰际搂得紧紧的手,更是让她身心的不舒适感上升到一个极致,让她几近原地发狂。
偏生始作俑者像是没有发觉般,呼吸蹭得她耳边愈发滚烫,而后喃喃说道:“泠泠,我没有想逃的。”
钟楚泠冷冷一笑,用力去掰他扣在她腰际的手,偏生那人抱得紧紧的,拉扯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她不由呵斥道:“滚。”
“你生气了,因为什么?”
“你不要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谢安执垂下眼睫,手上动作加重,“是因为我要救谢瑶姝,还是因为我骗了你。”
“你自己不也清楚吗?”钟楚泠这句话算是在默认,她这一路的怒气,起自于他的装疯卖傻,起自于他义无反顾的欺骗。
可真是这样吗?
真的只是因为他对她的欺瞒,还是因为他抛去自尊,耗尽心机,却只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抛到云霄之外。
……那般的不自爱。
“我不清楚。”谢安执却这样说,声音压得低低的。
钟楚泠心里发笑,冷声道:“清不清楚,也没干系了。既然打算脱光了讨好朕,要深究那么多缘由做什么?”
这话让谢安执心底蓦的一凉,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像是自知做错一般,蔫蔫地说道:“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所以,这是让她原谅他?
钟楚泠挑眉,继续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
谢安执忙不迭收紧双臂,语气也微微急促:“今日不成,便明日,明日不成,我们还有千千万万日……你总会相信我的,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钟楚泠肩上,一同谢安执哽咽的声音,化成了瞧不见的猫爪,一下一下挠着钟楚泠的心。
她不知道谢安执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因何,于是便也不知他今日的觉醒。
纵过往二十六年,谢安执数了又数,想了又想,人生难得的偏爱,也只有两个人给过他。一个是他那早逝的父亲,一个是自幼时便爱慕他的少女。
青年曾抱他于膝头,为他讲尽多如繁星的词话,而少女幼时倾慕,眼底的爱意,像是恨不得要将整个天穹上的星子尽数为他摘来。
他怎么就这般目盲,追逐着分明得不到的爱,执念这般多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