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失踪后他权倾朝野了(97)
要知道当年通城学堂里有几张桌子,姜秉儿都不知道。她最熟悉不过的也许就是学堂的矮围墙下,那一簇肆意生长的小春花了。
学不进去的某人乖乖坐好,为了给家长弟弟妹妹当表率,姜大姑娘甚至改了口。
“还请先生教我。”
云溪奉垂眸,直勾勾盯着姜大姑娘。
似乎想到了什么,云溪奉移开视线,沉默地翻了翻书,也不知看进去没有,倒是发了片刻的呆。
“先生,先生?”姜秉儿倒是嘴乖,喊起先生来那乖巧的模样足以骗了任何一个先生的心。
云溪奉垂下眸来。
他倒真希望自己是她的先生,姜大姑娘纨绔,但是他不怕她逃学,她挣扎不过他的,或许翻墙时就会给他堵了,扭着胳膊抱回学堂。她若是再想跑,就按在怀中。若是听不进去,就……
云先生晒了会太阳,把某些思绪晒干,认真的给姜家学渣四姐弟教了天作一篇。
别说,云溪奉的教法简洁又直白,姜秉儿这种根本听不进去讲学的人也都能弄明白,哦,天作是讲的这个意思。
姜秉儿忽然觉着自家出个读书人有望了。
“将军这几日得闲,给他们教一教?”
不用人的时候,姜秉儿又改口称将军了。
云溪奉扫过三个小舅小姨,瞥了眼姜秉儿。
“你就不用教?”
姜秉儿混不吝地一摆手。
“我看着书头疼。”
若是学得进去倒也罢了,偏她就学不进去。
“读了书,若有人骂你,你也听得懂。免得吃亏。”
姜秉儿一愣,转而疑惑地问:“还会有人骂人用书里的话吗?”
“不尽然,也许不是骂人。”
云将军合上手中的《诗经》,漫不经心起身。
“便是我此刻说什么关雎,你想的也是水上的雎鸠鸟吧。”
姜秉儿愣住了。
她眨巴着眼,看着云溪奉起身离开的背影。
什么嘛,真以为她什么都没学过?
她可是在茶楼里经常听伶人唱的。
姜秉儿气鼓鼓转过身。
“你们几个,每天一个时辰,去找他学习。”
三个小的不知道自家长姐和姐夫在闹什么,但是姐夫和甘先生的教法各有不同,还挺有趣的,都齐刷刷点着脑袋瓜儿,答应了下来。
姜秉儿晒了会儿太阳,平复了一下心情。
说起来云溪奉出身名门,云太傅学富五车,是太子太傅,座下又有不少弟子学生,名满天下。
身为云家子的云溪奉是不是从小读书极好,小小年纪就学识出众?
自从认识之后,好像从未见过他读书。
在姜家他身为姜秉儿的所有物,姜秉儿多纨绔,连学堂都不去,自然是没有读书的机会。从姜家离开之后,他就奔赴战场,在血腥战场辗转三年,成了如今凶名在外的大将军。
如果……如果当年云家没有出事,那现在的云溪奉是什么样的人呢?
或许是早早三元及第,着红衣打马游街,于殿前位列前班吧。
那她在做什么呢?
身为商贾人家的女儿,早早继承家业的她,或许会在继承家中生意后,偶然有一天去往京中。
那时候的她或许在苦恼,到底要多少钱才能买下云大人呢。
钱不够的吧。买不到的吧。
姜秉儿在心中也不由得为云溪奉的过往叹息。
若不是先帝对云家下手,天之骄子也不会沦落至此,在姜家被她可劲儿欺负。
说来他们该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就好比云溪奉学富五车,四书五经也好,史书也罢,无一不是信手拈来。
她呢,好像连一整本论语都没学完过。
姜秉儿忽然有些情绪低落。她闷闷地去捏盆栽里的草叶。
就算她到时候是富甲一方的女商,想要见到云大人都是不能的吧。
姜秉儿把薅下来的叶子都快碾成汁了,回过神来,满手粘液。
咦……她可真不讲究。
姜秉儿不由得嫌弃自己的手了。
根本不想用这样的手去碰车轮,索性起身单脚蹦跶着往正房那儿挪。
单脚蹦跶了一路,抵达正房外的廊下时,姜秉儿才看见云溪奉。
云溪奉没进屋去,他站在廊外的立柱旁,抱着臂似乎在思考什么。
听见姜秉儿的动静,他的目光落在她手掌。
而后不用姜秉儿说什么,他已经淡然地抱起单脚蹦跶的她,进屋后用水给她洗了手,擦得干干净净。
姜秉儿坐在绣凳上,伸出手让他擦弄的样子,乖的可爱。
“我刚刚想了一下,有件事得和你商量。”
云溪奉给姜秉儿擦完手,将手帕随手搭在绣架上。
姜秉儿意外地仰起头。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