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38)
劫匪头子一脚踏在山石上,磨了磨手中的砍刀,
“马车上的财物早就被老子手下带回去了,就差你这个小娘子,你乖乖就范,咱们还能留其他人一命!”
“你既已见我们所带的财帛,当知晓我们非富即贵!如今你口放厥词,不怕将来尸首异处吗?”
“少在这儿一言一句地拖延时间,你当俺们不知道,你们是何用意?兄弟们,给我上!”
一行人听到号令,举着砍刀火把,呐喊着往山上冲来。
“放石!”
侍从听见云怀月下命,纷纷把在上山必经之路处埋好的石头推下去。
一时间,数块滚滚巨石飞速落下,将有序冲来的劫匪砸的四散奔逃。
“嗷呦!”
被砸到的山匪顿时倒地不起,火把连同兵器,都丢到一旁的树丛中。
这招起初颇见成效,但怎奈敌众我寡,终是有零星的劫匪,绕过乱石,向山洞处举刀而来。
云怀月在想应对之策,一眼瞥见掉落在灌木丛中的火把,周遭的草木已燃起了火星。
“不好!要有山火!我们不能在洞中坐以待毙,得快些出去!”
三人闻言,并无耽搁,迅速起身逃离山洞。
“走!”
温琢牵着云怀月,将她护在身前。
洞口处有三条岔路,他想都没想,便拉着她往上山的路跑去。
周慎在后面跌跌撞撞跟着,“等等我!等等我!”
不消片刻,竟跑到了他二人前面。
“为何向山上跑,山火烧起来,我们会被烟熏死的!”
云怀月焦急问道,但仍未停下跟随的脚步。
她相信他自有其缘由,只是等他解答。
“三条岔路,一条是顺风,火势必重;一条是劫匪,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我们无处可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伙冲在最前的匪徒就快要追上他们。
那人速度诡快,持刀攻来,手中长刀宛若毒蛇,向温琢刺去。
温琢却不忙闪避,待长刀将要刺进其心脏之时,即刻从腰间抽出软剑,横剑向上抵挡。
“当啷”一声,那人手中的长刀已断成两截,温琢瞬时剑指匪徒右臂,身法极快地将匪徒手筋挑断开来。
那人惨叫一声,终是再提不起长刀。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方才为首的匪徒也追了过来,抡圆大刀,卷起一阵沙土,刀携着风,向他二人劈去。
温琢将云怀月推到安全处,自己疾步后退,一个顷身躲过刀锋,反身削向那劫匪头子的右臂。
眼见将要刺中,那劫匪左掌竟反持住剑锋,用内力将剑锋弹开。
温琢本并无取其性命之意,反倒被他这一掌,震得虎口发麻。
这劫匪内力竟如此深厚,他轻敌了。
劫匪头子见机举刀过头顶,银光乍现,向他劈来。
温琢忙提剑去挡,却见那刀并未劈向他,而是颓然落下,插进土地中,随之人也轰然跪地,露出身后云怀月握着匕首的身影。
原是不知何时,云怀月趁二人缠斗之际,绕其背后,悄然拔开匕首,对准他的肾脏处狠狠刺了进去。
她本以为,此人皮糙肉厚,她仅能划些外伤,不料那匕首当真如周慎所说,削铁斩金,不在话下。
她将匕首深深没在这人的皮肉之中,又怕他未死,在体内绞转了一圈,给了他致命一击。
她从未杀过人,见此人倒在她面前,一时有些怔愣。
死……死了?
眼见一个活人被自己亲手所杀,纵使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杀人后的惧骇在她心中缓缓扩散,一时忘了身处何境。
突然耳旁剑气破空,剑法极速凌厉,空气中迸发出血腥之气,一些温热落在了她背后。
温琢没再留情,杀了她身后几个赶来发现头子已死,试图偷袭的劫匪。
余下的劫匪因山火在路间乱成一团,无暇顾他。
“公主。”
温琢的声音在云怀月耳边响起,把她暂时出走的魂儿喊了回来。
她茫然抬头看了看他,见他眼中满含怜惜和心疼。
“你们快来!这山后有泉水!有水就能避火!”
不知跑到哪里的周慎,突然从山后一块石头处冒出来,冲二人挥手。
她只知温琢过来轻柔地拉起她的手。
刚行两步,她却挣脱他,回头道,
“濯寒还插在他身上!”
她小跑回那劫匪还未冷的尸体旁,一把将濯寒拔了出来,带出喷洒出的热血,溅了她满身。
而后,她在荒山上,同温琢和周慎仓皇奔走。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疲倦从四肢钻进她的皮肉里,骨髓里,神经里。
刹那间,她整个人都似乎变得轻飘飘的,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她是被一旁瀑布的哗哗流水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