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4)
不多时,说书人李岩便被五花大绑,跪在世子面前。
“说!谁指使你散播谣言的!”
“冤枉啊!世子!”
李岩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眼中的恨意掩地分毫不露。
“小人就是个说书的,常收集坊间鬼怪传闻。小人也是不知在哪儿捡到的纸,见有趣,才说了。”
他将云怀月用左手写的故事呈上去。
“来人,备纸笔!”
世子不耐的喊人,
“你,左右手分别给我抄一份!”
李岩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即刻照办。
放下笔后,世子端详半晌,
“娘的,还真不是你。”
“来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哪儿来的丢回哪儿去!下次若是让本世子再听你说这故事,你当心你的命!”
“是是是……多谢世子饶命!”
自此之后,世子出门吃喝嫖赌,是前簇后拥,生怕自己落单。
但人有三急,还是让青潜寻到了机会。
他点了世子一个时辰的昏睡穴,将他带至一处破庙,而后抛出用来联络的烟火。
云怀月见烟火,便带上经由叶神医易容成李媛模样的梅染,来到庙中。
世子悠悠转醒,眼见如流言中一般身材婀娜的红衣美人儿,顿时吓得哆嗦。
“来人!来人!”
他一边向后爬,一边呼喊着自己的随从,不料竟无人回应。
梅染将娇媚的声音捏出哭腔,作抹泪状,
“郎明明说要娶妾,为何偏要杀妾?”
“今日妾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梅染悠悠转头,他看清了她的容貌,大骇,边摆手边哭喊道,
“别杀我!不是我害的你!我从未想杀小娘子!是孙南友那厮带我来的!他只说要孝敬我,你要报仇,也该找他!”
梅染见他攀咬出了红绸坊主人的姓名,也不做废话,以袖掩面,将事先调好的红色颜料弄破,搞出满脸血的模样,又伸出一双血手,抓向了这世子。
“啊——不要!”
他应声倒地,再也没起来。
青潜上去探他鼻息,
“啧,竟然吓昏了。我回府后,将他与赵玄武,一同扔忠义侯府的柴房里去。”
云怀月从暗中走出,孙南友——朝中姓孙的,也只吏部尚书一人。
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梅染的妆容在夜色下甚为吓人,经光一打,一白一红,显得有些滑稽。
云怀月憋着笑,“你快去洗了罢!”
“公主,你就知道笑奴婢!”
梅染顶着脸上的糨糊和油彩,嗔到,随后转身去了隔间。
“叶岚风,这易容,不愧是神医所制,天衣无缝!”
她笑走了梅染,又忍不住来揶揄他。
名唤叶岚风的男子,一袭青衣,一脚踩椅,一脚落地,歪歪扭扭地靠坐在一侧,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尽显风流。
“切,我是治病的,又不是化妆的。帮你这个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声音慵懒,尾音托了老长。
“你欠我那么多人情,帮忙是理所应当的!”
云怀月理直气壮。
“我那是欠你人情吗?分明是你从前犯了错,就往我身上推,再替我说几句好话罢了!”
“不管,李岩的伤势你可治好了?别罔顾了你神医之名!”
“区区杖伤,小菜一碟!”
温琢在旁,看他二人熟稔地吵闹,觉得今日的热闹好生不适合自己,便站在角落,一言未发。
不消多时,梅染走了出来。
她洗去了那些脏污,甚为清丽,只是脸上粘久了易容的糨糊,有些发红的印子。
叶岚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给她,她忙接下。
“用这个,不消数日,便可恢复如初。”他依旧吊儿郎当的玩折扇。
梅染面露感激,
“多谢叶神医,不过今日能知晓幕后之人,我即便损了容貌,也在所不惜。”
他闻言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留着你那惹人生怜的美貌,才能更好报仇雪恨。时辰不早了,走了!”
叶岚风起身,摇着折扇,人如其名,风也似的不见了。
第7章 契机
叶岚风走后,原本热闹的房间渐渐沉寂下来。
云怀月双臂撑在案上,若有所思。
暮春的风温柔和顺,烛上火苗随风起舞,将她的侧影照在轩窗上,伴着竹叶,敛尽春光。
“还差一个契机。”
她忽然转头看向站在暗处的温琢,衣上的环佩随之叮铃作响。
梅染本觉今日收获颇丰,十分痛快,一时闻言,也垂头丧气起来。
“是啊,我们既无实证,又无弹劾之责,该如何将此事上达天听?”
“今夜烟花未用尽,不妨看看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