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178)
所以……这事最后的目的,还是为了东宫立储之事?不然,解释不了这套子为什么要把西境与锦家放在一起……
北寰言仰起头,看向天际流云骄阳。
所有的事情谋划的时候,都应该有一个目标指向,东宫夺嫡之事呼之欲出。可如此这般推断虽然毫无错处,但世子妃喝避子汤那的事,似乎没装进来。
先前用计让陛下赐给勤王府一座有问题的宅子……
后世子妃又有服过避子汤的迹象……
这事怎么看都是冲着蔚巡生去的。
可他过去十多年里,一直重病在床,门都甚少出,怎么可能与人结仇呢?
若不是结仇……
那便是有人想利用蔚巡生,做点文章。
蔚巡生……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蔚巡生手在北寰言眼前晃了一下。
北寰言收回目光,想着人便来了。
他盯着蔚巡生,见他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哪怕知道朝堂上风向现在不利于他,他也一点都不慌张。
真不知道这人是城府深,还是心中另有打算。
“回屋休息一会,我们便去御史台。”
北寰言不想参与这事,可这事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往他这汇。眼下这情形,线索还不够多,多思无益,不如放下,再看看。
蔚巡生见北寰言心事重重,叫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回,不由得觉得奇怪。
姚子安从外面进来,看见蔚巡生盯着北寰言屋子发愣,推了他一把:“你暗恋北寰言是吧?怎么进了许都以后,把他缠得这么紧?”
“我若有龙阳之好,”蔚巡生回头,“你岂不是早就没了?”
“那你在这盯着别人屋子看做什么?”姚子安蹙眉。
“想一会让他带我们去御史台,在边上旁听呢。”蔚巡生道,“可他好像有别的心事,压根不理我。”
“怎么?详情都在折子里,你看了也没招?”姚子安往石凳上大剌剌一坐。
蔚巡生走过去,避在树荫下:“折子上的事,基本属实。时间线也对得上。确实是我们去过黑市你拿到那块玉玺之后,西域那边开始有的大规模的军事动作,随后是陛下寿诞帖子送到西境,我们来许都。这时间线,物证人证怎么看都是我们父亲为了保我们能平安回去,做的一场戏。”
姚子安现在后悔死自己手欠去摸那个玉玺。
蔚巡生也跟着坐了下来:“这事倒也不必这么着急,看上去逻辑是这么个逻辑,要是细追起来,也是漏洞百出。若真是谋反叛国的大案,必定是三司会审。到时候北寰言也不得不坐在会审台上。我们在临府住着,这事他想撇干净,也难。”
姚子安闷闷道:“你看他有一丝一毫想帮我们的意思吗?”
蔚巡生笑着反问:“你又没时时跟着他,怎么知道他没帮?”
“他帮了?”姚子安睁大了眼睛。
“我问你,平日里你应酬多如牛毛,都到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请帖送来,让你晚上出去吃酒?”蔚巡生挑眉看着他。
姚子安支支吾吾:“我都说我闭门谢客了……”
“你那是闭门谢客,还是别人因为今日朝堂之事,对你忌惮三分呢?”蔚巡生捡起桌上从树上掉下来的小红果子,砸向姚子安,“如今军门远比先帝那时候精明,比谁都会看眼色。军门都对我们避而远之,北寰言为什么还要继续收留我们啊?难道他不怕临府有事?”
姚子安垂眸。
蔚巡生道:“他再聪明,陛下再宠他。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终究不是他父亲,这种谋反叛国的大事一旦沾上,那便是一身脏。他能不知道?可他到底没有外面人那么势利,因为朝堂上有人参我们,就把我们赶出临府吧?”
姚子安脸红了一片:“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他了。”
“而且,他奉旨在家已经休息了好些时日了,前天不上朝,昨天不上朝,怎么偏偏在御史台有折子参我们的今日去上朝?”蔚巡生看向北寰言的屋子,“他那明显是提前接到了消息,想去朝堂上坐镇,不想让下这套子的人,事情进行的太顺利。这不才有了御史台下文书提审我们的事?”
姚子安听得恍然大悟。
“他啊……”蔚巡生笑着,声音故意放大了些,“刀子嘴豆腐心,说是不管我们,其实心里记挂得很——”
“嘭”的一声,北寰言房门大开。
北寰言从里面出来,黑着脸:“既然不想休息,那就现在去御史台!别在这里聒噪,扰了太傅休息。”
蔚巡生笑眯眯地站起来:“我这不是在记你的好么?不高兴别人记你好啊?”
北寰言懒得理他,快步往府外走去。
蔚巡生笑得合不拢嘴,给姚子安一个眼色,意思是,你看我说啥来着,这人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