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开出心尖软(164)

作者:一只甜筒

赵衡意取下战甲,只一样一样地穿着,看见李合月眉眼里蹙着担心,便走到她身前,请她为自己帮忙穿戴盔甲。

“别担心,我早有安排。”他低声说着,声音缓缓,“下马河哗变的两万士兵,是爹爹当年的亲信,哗变的起因不过是为了赏金。赵临简去岁讨伐西羟时大胜,对答应下去的赏金装聋作哑,这四年来他裁军散将,重文轻武,自然领不成兵,打不成仗。”

李合月为他整理盔帽,听他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光彩便灵动起来。

“那你带钱来了么?”

“适才,南归雁、万重波等人已赶往下马河,银钱方面自有安排。”他匆匆说着,回身扶住了李合月的肩膀,望住了她的眼睛,“我不会让他死。”

李合月仰头看着他,在他清澈的的眼睛里寻到了些许的哀意,她心里没来由地酸了起来,往他怀里偎去。

“你身上还有伤,千万要小心,别再叫蛮子的狼牙棒砸中了。”她在他冰凉的铠甲上喃喃,只觉自己的心在腔子里乱撞,上下不靠,“倘或真的打不赢,守不住……”

“不会的。”赵衡意轻轻打断了她的话,复又低头在她的发顶摩挲,“至多两日,我便会回来接你。”

听见怀里人轻轻嗯了一声,赵衡意在她的发顶忍不住亲了亲,低声在她的耳畔问起,“若想要同你心意相知,该要怎么做才好?”

他的吐息萦绕在李合月的耳畔,令她的颈肩后背起了一身的细栗。

“可以做的事有好多……”她往他怀里躲了躲,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吐胆呕血

驴车散了架, 袍角沾了泥,他赵临简脏了。

这里是祥龙岭的深处密林,每逢夜幕降下, 瘴气便会升腾而起,将这一片密林笼在其间。

赵临简的运气很好, 在瘴气充盈之前,进入了此地,被身边亲信抬进了山洞休憩。

好在御医孟唯宽也从一片混乱中逃出来,还能就地为官家治伤。

“官家, 您的大腿中了两箭, 需以匕首剜开伤口取带倒钩的箭头, 只是蛮子军的箭——”

孟唯宽后半段的话还不曾说出口, 心口就冷不防地被踹了一脚, 力道之大, 使他的后脑勺直直地撞在了山壁上, 一阵剧痛之后, 晕眩感就来了。

他伸手去捂后脑勺,晕晕眩眩里听见官家暴怒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一时才回过神, 慌忙跪倒在地,连声告饶。

赵临简的大腿此时又痛又涨, 咬起牙关都止不住的痛, 令他暴躁不堪, 只闭着眼睛哀骂着。

“短命的奴才!朕快痛死了!快给朕止痛!”

孟唯宽耳中听着官家的咒骂声, 低头看着自己手指缝里的血, 心头不免涌起了悲哀, 只死咬着后槽牙,挤出了一声是。

荒郊野岭,条件简陋,孟唯宽随身所带的医药箱,早在奔逃中散落,所剩无几,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将箭枝硬取出来。

可最普通的箭头,都会有倒钩,更别提一向凶残的蛮军,适才孟唯宽检查过一名死去的士兵的的伤口,明显能闻到强烈的臭味,显然是蛮军在箭头涂上了“金汁”。

金汁便是粪水,中了涂了金汁的箭,即便当时止住了血,伤口也会在几天的时间里迅速化脓溃烂,伤重至死。

除非刮骨疗伤。

孟唯宽头昏昏的,在原地跪着迟疑。

眼下只有先将匕首烧热,将箭枝剜出来,再割开皮肉,刮骨剔毒,才能保命。

可官家此时已然痛的难以自已,又怎能忍受刮骨疗伤的剧痛?

更何况,若是刮骨时官家痛起来,谁又敢强摁着他?恐怕到时候,他会被直接赐死。

孟唯宽踟蹰不敢言,赵临简痛的两眼发黑,回过神来又是一声怒喝:“短命的奴才!还不快为朕取箭!再将那秘制的金创药涂一涂,朕才能好受些!”

孟唯宽闻言,在地上拜首,头低进了尘埃里。

“……蛮军在箭头涂了金水,毒已渗入皮下肌骨,该当割开皮肉,刮骨剔毒,方能保命。”

他连连叩头,“割开皮肉、刮骨剔毒乃是堪比粉身碎骨的剧痛,微臣不敢贸然进行,还请官家颁旨。”

赵临简此时已然痛到几欲昏厥,听他这般说只咬着牙恨恨地骂道:“你这中原圣手,莫不是要朕活活痛死?麻沸散呢?快给朕服下,岂不是可无痛刮骨?”

孟唯宽简直要苦笑出声了。

这荒郊野岭,他手边连个元胡都没有,更遑论麻沸散!

他觉得无计可施,头痛欲裂,这便叩首道:“微臣这就去采集药材,熬麻沸散!”

赵临简此时昏昏沉沉的,已然痛到了极致,挥挥手叫他去,孟唯宽便苦笑一声,慢慢走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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