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开出心尖软(125)
冰冰的,滑滑的质感,李合月的心狂跳着,还未及再多摸几下,眼前人已然放开了手,俯身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唤了一声元元。
“等我。”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像是不再眷恋任何,李合月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望不见马车了,方才回了神。
她失魂落魄地转身回了王府,坐在前院的小树下就觉得很伤感,坐了好一会儿,才吩咐穗绾差人往安贵巷去一趟,去请舅母过来,又差人往城郊去,给曾娘子一家报个信儿。
等到晚间的时候,舅母就领着棠玉、青玉来了,见元元坐在树下发呆,难免问了起来,知道是郑王殿下去了边境,安氏方才同两姊妹对看一眼,安慰起甥女来。
“你舅舅啊,也走了,听说是往保州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从前又打过仗,也不知道往那里去做什么,最好死——”
安氏说着话,就被青玉堵住了口,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咒自己的爹爹。
“娘,爹爹如今五六日都不曾喝酒了,他又在外头,先别骂他了。”青玉坐在了元元的身边儿,说起新屋子来,“托你的福,翻了年咱们就能住上新屋子了,娘说不要,怕你在郑王殿下面前落了下风,可我总想着郑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安氏面对旁人的好意总是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听二女儿说了,只惭愧地低下了头,只觉得给甥女添了麻烦。
“我同殿下,是能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情分,他待你们好,就是待我好。”
棠玉也坐在了元元的身边,挽住了她的手,“听穗绾娘子说,要启程去耀州?”
李合月这会儿才有了精神,点了点头,将要回耀州修坟立碑的事说了,青玉便兴高采烈地要与元元同行。
“翻了年二哥哥要考礼部试,娘要操持新屋子,还有大姐姐,如今媒人踩破了咱们家的门,要给她说亲,就我一个闲人陪你去耀州去好不好?”
棠玉哪里肯依,李合月心里也想着大姐姐能去,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青玉说的对,这便同舅母商量了,第二日就只带着青玉启程去耀州。
当晚由青玉陪着,两姊妹说了半宿的话,到了四更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到了第二日一早,两人撑着眼皮上了马车,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觉,再醒来时四野暮降,李合月掀开窗帘儿,望着秋风凌厉、树木枯黄的狂野,问起了桑禾。
“这是到哪儿了?”
桑禾正坐着点薰笼,闻言笑着说道:“出了东京城一路往西,方才我见着个界碑,上头好像写了‘堰师’二字。”
李合月揉揉眼睛,往马车后看去,只见几百护卫骑马随在车后,绵延不绝地,她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不对啊,舆图上,他去的方向分明是北,如何咱们要一路往西呢?”
桑禾不解其意,疑惑道,“耀州城就在东京城西向一千多里地,怎么会往北去呢?”
李合月的心就沉下来,“那蔚县是在北向吗?”
桑禾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笑道,“蔚县同北蛮国境相接,的确是在北向。”
李合月就趴在窗子的小桌上哭了,锤了锤桌子。
“赵衡意,你骗人。”她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这下好了,要跑三四个昼夜才能见面。”
作者有话说:
转阴之后,可身体还没好,一直咳嗽,喘不上来气,哎。
第56章 神仙鬼魂
耀州城陈炉李氏村, 有一处极其破败的五进深宅大院。
沿着夯土制的围墙走一圈,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路过的人若是一抬腿, 便可以越过围墙,进入到这一户人家里去。
破旧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大门前, 有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阴着脸坐着,长方脸三角眼,浑浊的眼珠子死盯着大门,嘴里时不时地咒骂几句。
“泼女子!住老子的祖宅, 一分赁钱不给, 你托得谁的势!瞧你弟妹回来, 不扒了你的皮!”
他骂几句, 声音高起来, 又站起身往院去跳着脚骂, “一吊钱都不给?老子砸了你的锅!”
宅子里悄无声息的, 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了, 只用一手抄起了侧旁的铁锹,摇摇晃晃地向着这扇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金铺大门砸过去, 一时间摧枯拉朽,大门连带着围墙的夯土全部倒塌下去, 掀起了一阵漫天的尘土。
就在大门坍塌的那一刻,男子跳了开来, 也许是尘土飞溅, 他未执铁锹的另一只手抬起遮脸, 破破烂烂的衣袖落下, 露出来一只极其骇人的手臂。
手臂要是没有手, 那还能称之为手臂吗?
这只没有手的手臂, 尽头是一团肉疙瘩,延伸上去,是只剩半截的枯槁胳膊,令人观之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