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从周(80)

作者:绿皮卡丘

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并没有回音,冉冉便轻悄退出去了。

谢郁文这一觉,必然又睡得迟了。隔日天光大亮方才醒来,一翻身,便觉脑袋生疼。好在若雪堂中人都已十分有经验,一早便备好了提神醒脑的汤药,总算将她宿醉醒来的不得劲儿给对付了过去。

谢郁文捧着一盏薄荷茶喝,神色仍有些蔫蔫的,想了想昨夜的事,偏头问冉冉:“陆大人昨夜歇得好不好?你去瞧过了没有?眼下还在园中吗?”

冉冉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对陆大人别有心思吧,小娘子全没有那个扭捏羞怯劲儿,可总这样对人关怀备至的,就像现下,一连串的问题,开口闭口都是陆大人,这到底是怎么说的?

冉冉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全凭想象,只是情情爱爱上的细处,想象就不够用了。

薛郎君是出局了,但陆大人怎么看也不是小娘子的良配,他只是个过客。既然如此,无论小娘子有没有心思,她都得将小娘子往康庄大道上指引,可不能走入没有希望的死胡同。

谢郁文还眼巴巴地等着她回话呢,冉冉只好避重就轻,“陆大人宿在了快哉厅下来的平山堂,听门上的人说,天还未亮就走了,想来是有公事缠身吧。”

公事啊……谢郁文的心思又飘到了家中那摊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恰好徐徐进来调弄香炉,一脸的喜气,怎么都掩不住,谢郁文不由奇道:“遇上什么事了,这样高兴?”

徐徐的雀跃快跃出脑门儿了,“本来想等等再与小娘子说的,现在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小娘子恐要被吊着胃口。”

这话才是真吊人胃口,谢郁文连连追问,徐徐索性一口气说了,“是薛家的事——谢郎君的手真快,才半天的功夫,这就有了下文。今日一大清早,城中就传开了,说是薛郎君昨夜宿在了芝水上的香舫。”

……

就这?

芝水上的香舫,那是个类似南京府燕春楼的去处。谢郁文听来十分遗憾,这么没创意啊,搞来搞去的,还是这一套,谢赜他到底行不行?

徐徐却说小娘子别急,“寻常的眠花宿柳,那也罢了。小娘子不知道,今晨是香舫中的头牌阮莺莺姑娘亲自喊的一嗓子,这才传得人尽皆知的——若是这阮姑娘留的客,她喊什么呢?”

徐徐特地停了停,留足了悬念,才继续说下去,“阮姑娘也是吓着了。今晨她见到薛郎君宿在自己的房中,薛郎君身边躺着的,却另有其人——还是个娈童。”

薛昌龄夜宿香舫,同塌而眠的,不是香舫的头牌姑娘,而是个美少年。

这事情,倒有些意思了。

第40章

徐徐又说道:“时候尚早呢,阮姑娘那一嗓子,惊得半城人都听闻了,薛家想必也要给个说法才是。小娘子耐心稍待,事情往下会怎样发展,且等着看好戏吧。”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让人失望。

徐徐很尽责,遣了两个小厮去芝水畔最热闹的酒楼上瞧热闹,一有了新讯便往宜园中递,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已是有头有尾、一波三折的精彩戏文了。

谢郁文一边用膳,一边兴致勃勃地听着徐徐好容易捋顺的故事。整个宜园属徐徐消息最完全,若雪堂中的一众人,也只零星听了些只言片语的,都十分好奇。

只见冉冉与赵妈妈各自拿了个杌子,坐在谢郁文身侧,好整以暇地听徐徐分晓全貌。

徐徐说得眉飞色舞,“今日清晨,阮莺莺那一嗓子喊得人尽皆知,也将塌上的薛郎君及另外那男子给喊醒了。结果小娘子你猜怎么着,那男子嚷嚷着要报官呢,还立刻真就去府衙击鼓鸣冤了,眼下诉状都递到崔通判案头啦!”

“啊?”众人目瞪口呆,“那男子不是个娈童?”

也不知是前朝哪代帝王引领的风潮,上京贵族开始好男风。龙阳之癖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渐渐传开后,却是将此前多少要避着人的事,搬到了明面儿上,甚至效仿着勾栏瓦舍里卖笑的女子,不少楼子里开始了明目张胆的男色营生。

娈童便是这么些靠此中技艺讨生活的人。多是十几二十岁的美少年,或因出身清贫,身无长技,或因生得文弱做不得力气活,便靠以色侍人谋条出路。

余杭城中有不少旧勋子弟,这上头也颇有些市场,是以城中不少瓦子,都豢养了类似的服务人员。

徐徐摇了摇头,“不是,那男子就是城南一青楼帮佣的小厮。”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据府衙前围观群众瞧见的,确实是个非常清俊的小厮。”

“据那小厮说,昨夜薛郎君与友人一道来了青楼,他在阁子里做端茶送水的粗活,谁知竟被薛郎君瞧中了。薛郎君当时就拉着他不肯放手,邀他一道入席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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