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番外(102)
听主人的语气不甚好,云风也来不及委屈,只得听令行事。为了避免冲撞到行人,他将指尖放在唇边,吹出个响亮的紧急避让哨子来,然后高扬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在马腚之上……
马匹吃痛,扬蹄嘶鸣一声,奋力朝前跑去!
走在道路外侧的阮珑玲,被身后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险些来不及躲避,还是身侧的王云才眼疾手快,将她往内略护了护,
“阮娘子小心!”
这话一字不落,传入了车架之内李渚霖的耳中,使得他眼底彻人入骨的寒意微微一滞……
?
若是他没听错的话……
那男子唤她什么?
“阮娘子”?
寻常百姓夫妻之间,丈夫大多唤妻子或“娘子”,或“夫人”。
他叫阮珑玲“阮娘子”?
所以是他料错了?
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夫妻?
既然不是夫妻,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能让两个孤男寡女,在青天白日下,就这么一同游走?
说不上来究竟是太过好奇,还是太过在意……李渚霖几乎是下意识间,选择了当下最应该去做的事儿。
“停车!
京郊大营不去了。”
他要跟上去瞧瞧。
瞧瞧这该死的商女身上,到底有何古怪!
阮玲珑:相亲中,勿扰。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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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上门接人, 乃王云才执意坚持。
实非阮珑玲所愿。
毕竟就算以往有些交集,可二人实在算不上多熟稔,
原也只是相看一眼, 甚至都提不上多正式。
王云才若是驱了马车上门来接, 莫非二人还要一同挤在狭□□仄的车架上么?
就算是为表诚意, 如此也是不妥的,可阮珑玲到底想着临时相约之下, 此人还能有这么一片心, 倒也没有拒绝。
好在大驼巷离闹市并不远, 就算迈着两条腿走着去,也花不了太久的时间,所以为了避免二人同乘,阮珑玲就将地点定在了闹市中的茶社,准备步行前往。
事隔多年,阮珑玲早就记不清王云才长什么样了,到了约定时间跨出院门,一眼就望见了立在阶下的男人。
他倒是颇高, 身材略微清瘦些,脸上一直挂着些紧张羞涩的笑, 比寻常的书生要白净,穿了身衣料上乘的靛青常服…乍眼这么一瞧,并不让人特别讨厌。
望见阮珑玲的瞬间, 眸光一亮,双手抱握在胸前,
“阮娘子安好。”
阮珑玲施施然屈膝回礼, “王公子有礼了。”
王云才明显有些局促紧张, 却还是尽量显露谦谦君子的一面, 非常有风度将手朝前一摊,“我在前面给阮娘子带路。”
“那便劳驾王公子了。”
此次见面,事关婚嫁,彼此都心照不宣。
二人已不是年少纯情,青春少艾之人,早就过了为情爱飞蛾扑火的年纪,说起来,都是也都是第二次谈婚论嫁,所以喜欢不喜欢倒是其次,合适不合适是最要紧的。
最好是刚开始就将所有条件、底线说清楚,也免得以后有诸多纠纷。
阮ʲˢᴳ珑玲是个行事果利之人,简单寒暄之后,就开始直奔主题,在了解男方家的情况之前,索性先将自己的需求提了出来。
“王公子,想必我的事儿,阿姐都已经与你交代清楚了。
须得提前与你道一声,我只这么一个孩子,十月怀胎生下来,今后我无论去哪儿,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是要将孩子带在身边的。”
早在年少求学,在天下楼参加讲坛之时,王云才就对阮珑玲心生爱慕,那时青睐她的子弟何止千万?可大家都以为她会嫁给陇西世家的于则棋为妻,所以不敢上门求娶。
可如今那于则棋早已另娶,玲珑娘子也已然生子,命运兜兜转转,竟轮到了他与玲珑娘子并肩走在路上,谈及婚嫁?
犹如梦中神女,翩然降世!
说起来,都是这个孩子的功劳!
若无此子,以阮珑玲的姿貌至少能嫁给个五品大臣,哪儿能轮得到他?
“阮娘子放心,若是我得幸娶了娘子,那定是要将孩子视如己出的。”
王云才几乎是抢答着脱口而出。
说罢,又忍不住扭过头,偷偷瞧了她一眼。
事隔五年,阮珑玲的相貌根本一丝一毫变化也无,还是那般光彩动人,甚至增添了几分艳丽风韵,像极了一枝绚烂绽放的红玫瑰,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王云才并非个青涩莽撞的小伙子,可只瞧了这么一眼,就觉得心跳如鼓,面红耳热,几乎是当场就表了决心。
“阮娘子,只要你愿下嫁,我王云才在此立誓此生绝不纳二美,家宅中的大小事务一应皆由你做主……红妆聘礼,无论多少,阮娘子只要提个数,哪怕是倾家荡产,我定会凑齐以表诚意!”
这些话,也不是王云才一拍脑门决定了。
他早就想过了,阮珑玲不仅貌美,且还格外持家贤惠,否则寻常女子哪儿有魄力将商行由扬州开到京城来?入门之后定为贤妻!更莫说胞弟高中状元,在官场上的前程可比他广阔多了!
这些种种助益,可不是他头一任的亡妻能比得上的。
话语声不大,却尤其掷地有声。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道出来,显得有些心急不合时宜,却也足够抚慰人心。
这个回答,倒是令人满意的。
阮珑玲脚下的步子顿停,侧脸朝朝他望去,只见他满面诚挚,不像虚言,不禁抿唇浅笑,正想张嘴道了感谢的话语…
此时身后传来高鸣哨声,紧接着马匹嘶鸣,铁蹄哒哒声越来越近……
“阮娘子小心。”
王云才立即揽臂上前回护,眼看着就要触及阮珑玲衣角…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阮珑玲一个偏身避过了。
阮珑玲站定之后,蹙眉望着那愈行愈远的车架,咂舌道,
“这人莫非不要命了?
在城内快车轻则打板,重则流放,他竟还敢驶这么快?”
“阮娘子慎言!”
没曾想这句嗔责之词,却使得王云才大惊失色,恨不得就要上前捂她的嘴。
他上前靠近低语,神色格外紧张,“娘子刚来京城或许不知,你瞧见那车架上的龙鳞绘纹及车头的绸面锦旗没有……坐在那车架里的不是别人,而是首辅大人!”
“每日都有非议首辅之人在菜市口被斩首,砍得虎头铡都钝了!拔下来的舌头让瓦市的说书人都少了一半!娘子还需当心,莫要祸从口出!”
在扬州时,说话做事并无这么许多忌讳,所以阮珑玲张扬肆意惯了…京城虽繁华似锦,却感觉人人都在小心翼翼过日子,好似不知哪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阮珑玲默默将那绘纹及锦旗的模样记在心中,然后道了句,“珑玲记住了,多谢王公子此番提点。”
好在这不过就是个小插曲。
二人终于行至了目的地,准备坐下来好好细聊一番。
眼前的这间茶坊是阮珑玲定的,雅间用种好了的竹子开,并不是完全封闭,免去了二人共处在密闭空间的尴尬,茶桌正对着清澈见底的水池,池中锦鲤游走,倒颇有一番野趣。
方才在路上,阮珑玲的顾虑消除了大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详细了解王云才家中的情况了…婚嫁是两个家族的结合,就算是王云才愿对她真心相待,可若是家族内部关系复杂,阮珑玲也是不愿入门的。
王云才倒也上道,明白她的顾虑,待茶点都上齐全了之后,便开始自觉自动说起家中近况…
“阮娘子…来,喝茶。
我祖籍云洲,家中往上倒三代也是商户,后来老祖父中榜当了官之后,便开始培植子弟,好在我父亲与家中几个叔父倒也争气,后来陆陆续续都争气入了仕,官职虽都不甚高,可也都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