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番外(10)

作者:不配南

只见她面色苍白,眸光震动,唇瓣微颤,绝美容颜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刘成济知她性子刚烈,担心她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急忙上前一步,温声安抚道,

“玲儿,这十几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是清楚的!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你!可我如今已中探花,再娶你为正妻委实不妥。

可没关系!咱们也还是能再一起,我之前的承诺依旧算数,我依旧能带你去京城过上好日子。

只要你为了我委屈委屈,愿意今后在后宅里头侍奉主母,做个安守本分的……”

“啪!”

妾室那两个字还未能说出口,桃坞中便响起一声脆响,打断了刘成济的话语声。

这带着恨意的一巴掌力道着实不小,刘成济的左脸直接被扇得斜斜歪掉,顷刻印出了五根清晰可见的红指印,他捂着脸呆愣在了原地。

刘成济自认是金銮殿也登过的人,回扬州后又被州府的官员们巴结吹嘘了一通,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现在却被一届商女给打了?!

心中残留的那丝歉意,在这个耳光中彻底消失。

“你、你竟敢打我?

呵,也是,以前你仗着有几个臭钱,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威风八面的,又何曾温柔小意过?我竟还想让你入府做妾?”

“是!我为了仕途可以另娶他人!那你呢?为了收回债款,为了阮家商号,竟放言要将我刘家告上官府?此举无疑将我的前程毁于一旦!

我为了权,你为了钱,莫非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么?!”

雨下得越来越大,好似天塌了下来一样,将桃坞上的瓦砖砸得哐哐作响。

“是,在你心里钱财才是第一,我的仕途前程又算得了什么?

你为了几两碎银,天天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日日在外头抛头露面…人人都说这天下楼,每天这么多人出入,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污糟,说不定你早就已经失身于人,倒让我做冤大头!”

“啪!”

桃坞中又再次传来声脆响,同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齐齐落下。

刘成济不可置信得捂着右脸,只觉心头的怒火直冲到了脑门盖,勃然大怒骂道,

“你这贱人!当真以为我不敢同你动手么?!”

说罢,高扬起手掌,就准备要朝阮珑玲大力挥去。

此时,桃坞的内间传来一阵响动。

由内间的桃木镶嵌贝壳花卉六条屏后,缓步走出来个身着华服、白衣胜雪的男子。

一道辉煌雪亮的闪电适时劈下,将漆黑的天空撕裂成两半。

男人踏着闪电而来,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俊美无涛的容颜在电光中透出些诡谲凌厉来,宛若惩恶扬善的天神,

他抬眼觑着刘成济高抬起的手掌,眸光沉冷,

“这就是风度翩翩探花郎?”

女儿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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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就是风度翩翩探花郎么?”

男人乍然出现的话语声,犹如一道惊雷炸裂在了桃坞之中。

风度翩翩这四个字,与刘成济高高扬起准备落在阮珑玲面颊上的右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压迫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刘成济心慌惶恐之下,不禁腿软了几分,高扬着的手,也在男人如箭的目光下慌乱撤下。

桃坞本就是后山千亩桃林中,让人用以歇脚安歇之地,内外间都有冲茶泡水,闲坐休憩之处。

刘成济入桃坞时,正想着如何与阮珑玲张嘴说退婚事宜,思绪纷乱之下,哪儿还有心思检查内间是否有人。

刘成济现在虽中了探花,可朝廷在用人派官之时,多多少少都会考校人品,所以退婚之事,原就应该低调处理,掀起的浪花越小越好。

他原本是想要温言软语哄着阮珑玲不将事情闹大的,可被那两耳光打得理智全无,才在气性上说了那么多恶言。

偏偏还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听了去!

他现在是探花了!名声愈发要紧,若是方才那番贬妻为妾、污人清白的话语传扬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眼下只能尽力挽救局面,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个谦谦儒雅的样子来。

刘成济尴尬得清了清嗓子,颇带了些服软的意味,冲阮珑玲道,“玲儿,我方才气急之下,道了些无心失礼之言,你莫要往心里去。现在既然有外人在场,那等改日,我再登门与你详谈退婚事宜……”

翻脸比翻书还快,尽显蝇营狗苟之态。

说罢,刘成济再也不愿意多待,转身拿起桃坞中用以急用的桃木油纸伞,抽开桃坞的木栓,就准备仓皇离去……

“何需再等改日?今日就做个了断!”

终于,方才一直惶然站在原地的阮珑玲,彻底从忿忿不平、愤怒哀切的情绪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可只倔强冷傲地梗着脖子,并未让泪水落下。

脸上的神情格外决绝的,厉声喝止住了刘成济即将离去的脚步。

她不是那种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只知在闺阁中哀怨自苦的闺阁女子。

探花郎又如何?十几年的情谊又如何?她爱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郎又如何?!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她凭什么要坐以待毙,被等待发落?

刘成济不就是想要看她痛苦流涕么?不就是想看她俯首帖耳委身做妾么?不就是想她会哭着求着哀求他不要走么?!

她偏不!她要赢!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这一届商女,自然不能挡了探花郎的青云路……可有些话,确是不吐不快的。”

退婚此等隐秘私事,原是不该让外人在场的,可此时恨意充斥在胸腔之中,阮珑玲只觉气血翻滚,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发烫战栗,哪儿还顾得上桃坞之中还有一个李渚霖?

“周阁老早就和我念叨过,说那么多古籍珍本、著作藏书喂下去,再加上这几年他不间断的书信提点……你就算是块朽木也总该雕出多花来,此次科考,理应中个状元!”

“可你呢?呵?探花?

探花而已?就值当你这么狂?”

狂风呼啸灌入桃坞之中,将她身上逶迤拖地的桃粉色烟纱裙吹得鼓胀纷飞,发髻间垂落的步摇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鬓间的碎发纷乱…

阮珑玲满眼通红,在珠环相触的微光间,明艳无双的脸上决然且狠厉,高抬了抬下巴似是万分倨傲,眸光中尽是鄙夷,

“要退婚也是我退!你天资愚钝,不堪我嫁!”

此言犹如淬了毒药的寒剑出鞘,冷言讥笑着道出了刘成济自以为傲的探花头衔,根本不值一提。

……她竟没哭,也没闹,甚至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到了退婚之事绝无转圜的余地,心死如灰之下,对刘成济精准反击了回去,甚至想要寻回先机……

这般的心志,脑筋,行动力…确非寻常女子能比的。

李渚霖朝阮珑玲望去眸光,沁出了几分意外。

刘成济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对他维护有加的阮珑玲,竟然会当着旁人的面,对他如此挖苦讽刺?!

高中探花是刘成济人生中一等一的风光事,可她竟将此事贬低得一文不值,还道他天资愚钝?!

刘成济眸光震动,自觉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阮珑玲!你疯魔了么!”

可站在对面的绝色女子,好似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她双眼猩红着轻笑了两声,面上的鄙夷神情有愈演愈烈之态。

阮珑玲抬起雪白的皓腕,将那枚半青的玉手镯退了下来,嗤笑道,

“你可知这样成色的次品镯,纹裂杂质颇多,根本就不配戴在我的手上,可笑的是,你竟拿它来同我定婚?”

“这婚是得退!你这般穷酸,我还嫁给你做什么?让你继续留在身旁吃软饭?吸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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